晚,或者说得不是时候。对一个可塑性很大的年轻人,如果政府机关能出于父母疼爱子女的心,在他的生命的转折关口,给他必要的呵护与帮助,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发生。
1986年 4月,当我收到福州市仓山区人民法院的刑事改判判决书的时候,心情是十分复杂的。判决书说:
经复查认为:被告人胡振铎由于资产阶级思想影响,在国家暂时困难时期,竟伪造粮票11张计42斤及伪造、涂改厂里的菜证等。原判所认定的事实属实,但视其情节显著轻微,尚未构成犯罪。据此,原判以伪造粮票案定罪科刑不当。现经研究决定,特改判如下:
一、撤销一九六一年三月六日福州市仓山区人民法院刑字第7号判决;
二、宣告胡振铎无罪。…………
判决书最后例行公事似的提出,如不服本判决,允许在十天之内向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上诉。虽然,42斤粮票中还含有很大的水分,其中有十来斤是从废纸堆中得来的,并非伪造。但面对这一份晚点25年的判决书,上诉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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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厂是回不去了。我开始出去打零工。先到横街巷的臭货师傅那里,学做泥水小工。每天早饭后,到他家去,在屏风后捣泥灰。这是学徒工的第一个关口,也是最苦最累的活。就是在石灰里加上纸屑作筋,喷上水,用脚踩、杵捣。任凭石灰腐蚀你的肌肤,要喷一次水,翻一遍灰,再踩、再捣,直到它成为柔韧的泥灰浆。每天早早地出去,晚晚地回来,还要忍受入不敷出的饥饿。
偶尔也有开心的时候,那就是单独跟随泥瓦匠去给雇主整修屋漏。那一次跟随弯俤师傅(其实他不叫这个名。因为领工资需要印章,他拣了这个章,就随了这个名,连臭货师傅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去中亭街一家大房子修屋顶。我挑着一小担灰泥,大约四五十斤,跟随在师傅背后。到了雇主家,我跟着师傅上了屋顶。他坐在屋脊上,开始悠悠地抽他的竹烟斗。师傅不忙乎,我作小工的也乐意在屋顶上陪他闲坐。竹烟斗比纸烟费时间,这是他的工作所需要的,就是俗话说的“磨洋工”。他告诉我,这家的活儿顶多半天工夫,但我们要拿他三天的工钱(他每天三元六角,我每天八角)。唯一的办法就是磨时间。磨时间还要不让主人发觉出来,那就是在屋顶上,迅速找到屋漏的关键所在,但不急于接近它。舍近求远地从不漏雨的地方入手,随时往地面扔几块瓦片,好的坏的都扔(因为屋主根本不会到屋顶来,他们也不敢来),造成一些响动,让东家以为我们正在忙乎。到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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