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沙已沉淀,污物未出来,水质最好。
舅父教我计算每天的平潮时间,以便确定什么时间去挑水。大体是这样的:以农历每月的十五、三十为12点(晚间相同,即每天有两次平潮)平潮,每过一天,加八个字,即40分钟左右。如初一是12点40分钟左右;初二是一点半;初三是两点二十……依此类推。
除了挑水,还要洗衣服。在隔壁的井里打水洗衣,大概两天就要洗一回。如果遇上洗衣的人多,空不出地方;或者干旱季节井水匮缺,我就要挑着整担的衣物,去小桥头洗濯。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做着妇女所做的事情,自然引起大婶、大嫂们的惊讶和议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人家的问话,只是默默低头不语地搓洗。她们看看对我问不出什么,就不再议论,反倒关爱地教我怎样打肥皂,怎样搓,怎样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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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上学的时候,台湾蒋帮的飞机经常来福州骚扰,有时一天好几十架次。刺耳的警报声就时常响起,我们纷纷离开教室,到红砖楼底层或雨盖操场(下操场)去躲避。
1955年 1月20日,我们正集中在大操场上开闭学式大会。突然,蒋帮飞机又窜进来,在上空盘旋,警报声刚响过不久,随后就听到轰轰隆隆的爆炸声。我们立即从教室里疏散开来。有的躲到红砖楼的水泥楼梯底下,大部分散在乒乓桌附近,静观应变。好一阵子,飞机退走了。菊英姐姐拉着我的一只手,死死不放。她把我带到学校对面的基督教铺前堂,钻进教堂底层阴暗的地下室。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又过一阵子,听听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菊英姐姐又把我拉到大街上。我们先向舅父家的方向望了望,没有什么危险迹象,跑回家向舅母道了平安。姐姐又拉着我,一起去看火烧场。
此时的达道路已是满目疮痍、浓烟弥漫。原来密集繁华的果子衙、猪仔衙,已陷在一片火海之中。到处是断墙残垣,瓦砾焦木,满地的柑桔水果,还有刚蒸好、从屋里飞出来的年糕、芋粿,烧死的猪仔、鸡、鸭,电线杆上吊着被弹片割断的、苍白的人腿,墙上贴着斩断的胳膊。我们俩心情沉重、踽踽而行。看着一路令人心惊胆战肉跳的惨景,姐姐捏紧我的手,生怕我会发生意外似的,总不放手。我们到了一口大鱼塘边,好几台消防车围在那里抽水。池塘的水已经抽出一多半……。半个多小时后,姐姐把我送回家。对我的舅母说:“外甥交给你了。”她才自个儿回上杭路协美正鞋店自己家去。
“一·;二Ο”大轰炸之后,学校发动各班级在大操场四周开挖防空壕。防空壕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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