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那一天是考试。”
“咳,你这个死孩子。你让我怎么丢得起这个脸面噢!”舅母一半埋怨、一半自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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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织布机,年景又不好,生活难以维持下去。夫妻俩经常为一点小事争争吵吵。舅母的心情越来越不好了,时常听到她大声地埋怨舅父:
“我19岁出嫁到你吴家,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我真冤哪!当初我父亲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穷小子噢!”
每当这个时候,舅父就到楼上他们的房间里,哎声叹气,连连自责:
“是我没用,是我饭桶,都是我不好,”说到伤感处,他就举起已经开裂、用来绞纱的毛竹管子,对着自己的脑袋,啪啪地敲打。竹管发出沙哑的响声,楼下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概是舅母不忍心舅父就这样被破竹管敲死,吵闹声渐渐止息了。我在楼下纺纱,吱呀呀的纺车木轴磨擦的声音,成了他们夫妻感情插曲伴奏的和声。
舅父跟舅母的娘家借了一些本钱,到温州去做生意。据说那里的皮蛋很便宜,一角钱可以收购四五个。运到福州来,一个可以卖到八分钱。除去盘缠、运费,还有二三成的赚头。舅父去了一个多月,来信说是就要回家来了。大家都很高兴。想必吴老板赚了大钱,苦景不再了。
在舅父还未到家之前,家里来了一位年轻姑娘,问清了谁是老板娘之后,见到舅母的面就喊“大姐”。舅母被她叫得一头雾水,不知怎么回事。舅母听不懂温州腔的普通话,只好请玉英姆做翻译。玉英姆虽然也不太懂,两代人指手画脚的沟通了半天,总算有了一些眉目。情况大体是这样的:
这姑娘今年十六岁,没有父母。舅父在温州旅社结识的。舅父在外面做生意,西装革履,虽然快要四十岁了,依然风度翩翩。姑娘在帮忙生意中已然委身于他,做成了露水夫妻。舅父年轻时也做过中亭街吴氏棉麻行的公子。现在只不过是时运不济,要不然娶她三妻四妾也不为过。如今这女子虽不是十分姿色,却比发妻滋润得多,毕竟她只有他们一半的年龄呀!
小姑娘自己愿意做小,舅父就把她带回福州来了。舅父自己先躲在旅社里,让大胆的小妾先回家作个“火力侦察”。要是舅母不怎么反对,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凯旋回府了。
看着、听着玉英姆和姑娘谈了好一阵子,终于不谈了。舅母急忙过来问:
“玉英姐,到底怎么回事?”
“噢,是老板认识的一位朋友,做生意的。”玉英姆含糊其词地答道。
“不会是死老头子娶来的小老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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