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
到了家门口,警察把米袋搁在水泥台阶上,开始敲门。没有回应。又敲了两遍,楼上才传来舅父的声音:
“谁呀?”
警察示意我回答。
“是我呀!”
舅父说:“是振铎,振铎回来了。”
舅母的声音:“这么晚才回来?去了整整一天了。”
舅父下楼了,木屐的声音从楼上一直敲到楼下,穿过小弄,经过正厅,来到大门边。舅父拉开门闩,打开大门,还留住半截的矮门,看见警察,心里起疑:
“同志——,怎么回事?”
“噢,是这样,”警察说,“你外甥扛着米袋乘车到大桥头,从车上摔下来了。我们看他的脸色不太好,又要扛这么重的米,怕他路上再出什么事,就把他送回来了。”
“那,谢谢啦!谢谢警察同志。”
“不用谢了。只是这么远的路,这么重的活,本该大人做的事,怎么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做呢?”
“我们大人都没空,没办法。”舅父陪着小心。
“那好,我走啦!以后要注意,别让小孩子出远门。”
“是,是。我们一定,一定注意。”
“再见!”警察告别。
“再见。”舅父如骨鲠喉,向警察招招手。
说了这么多的话,舅父始终没有打开矮门,我和警察一直站在门外。警察走了之后,舅父才打开半截门,提起米袋,径直上楼去了。我跟着进家,拉好矮门,掩上大门,拴好门闩。我回到楼下灶间的卧床边,肚子不知道是第几次发出警告了。
舅父回到楼上,将大米“哗”的一声倒进米缸去,好象忽然想起似的:
“还没吃晚饭吧!缽子里还有冷稀饭,将就着吃吧!”
我点燃煤油灯,打出缽子里的冷稀饭,调些酱油,囫囵几口吞了。打了一盆冷水,洗了赤裸的脚,上床睡了。因为过于疲劳,很快就睡着了。
那时候没钱买鞋,我白天都是打赤脚。到了临睡前才洗脚,穿上舅父自己用木板砍制出来的木屐,上床睡觉。这习惯一直保持到上初中,学校发给我一双力士鞋为止。
第二天清晨即起,仍旧纺纱。
3
在街坊邻里的舆论压力下,舅父领我去附近的三山小学。见了校长许瑞英。许校长带我到老师办公室,找三年级老师要了语、算两份半期考的试券,让我进行摸底测试。等我做完,立即评分。校长当即决定收下我。因为已经过半学期,校长不收我的学杂费。到了四年级,舅父仍不替我交学杂费,连课本、簿籍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