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教室,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又饥又饿,乏力虚脱罢了。老师讲的课,我都听着。想坐起来,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听老师对我的同桌说:
“你推推胡振铎同学,叫他别睡了。注意听课。”
同桌推了我几次,我实在打不起精神,试着直起腰,又趴下了。老师不再催我的同桌,说:“算了吧!下课后,你想办法把他弄到我的办公室来。”
下课后,同学们都出去了。同桌费劲地弄醒我,我跟他一起到办公室去。
寄人篱下的日子里,我很少说话。心里有事时,更是惜字如金,轻易不开口。老师想了解我的情况,只能由她“出题”,我来“选择”。
老师问我“是不是舅母打你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是不是今天起得太早了”……最后问到“是不是没吃早饭”?我终于点了点头。这许多问题都很实际,但我只能在多项中,择优选一。
老师听说我没吃早饭,立即掏出一千元人民币,交给我的同桌:
“去,快去巷子口,买两个大包子回来。要热的。”
同桌接了钱,飞快跑出去。老师推过一张椅子,让我坐下。说:
“歇歇吧!待回儿吃了包子,还要上课呢!”
我刚坐下不久,同桌已经气喘嘘嘘地跑回来了。他将热馒头交给我,找回来的五百元还给老师。老师说:
“不是让你买包子的吗,怎么买了馒头?”
“我——”同桌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脖子。
我接了馒头,眼泪和着鼻水流到嘴角。老师抽出一条干净的手绢给我,让我擦了再吃。她斟了一杯开水,用两个杯子倒来倒去,等水半凉了,再递给我。我慢慢就着开水,咽着馒头,还没吃完,上课铃就响了。老师安慰我:
“不用着急,慢慢吃。我去告诉你们的算术老师。你吃完了再去上课。”老师夹着讲义,到其他班上课去了。
一天中午,老师安排我们四个同学,值日做卫生。卫生做完到家,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当我的一条腿刚刚跨进高高的木门槛,舅母急匆匆地从伙房赶出来,当胸给我一掌。我跌出门外,后脑勺狠狠地磕在水泥台阶上,肿起一个鸡蛋大的包。我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玉英姆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离开织布机,出门扶我。她用掌心揉搓我的后脑勺,嘴里嘀咕着:
“孩子嘛!总会贪玩的。也不要下手这么狠哪!”
舅母仍然余怒未息,大声嚷嚷:
“你这个懒虫,吃大猪料、叫猪仔声的死孩子。你想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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