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分别将两根线尾一拉,果然结结实实。
舅父家所织的是土纱格子布。开头生意还可以,一家八口人,包括舅父母、玉英姆、志源表兄、大表妹、两个表弟和我,生活还过得去。
和我们同住的还有一家,就是舅父的养父母、八十几岁的老祖母及姨姨,四口一家。他们什么也不做,靠着过去的积蓄过日子。
我在舅父家,对长辈的称呼都随同表弟妹。他们称什么,我也称什么,惟有姑姑,我称为姨姨。这是大人交代的。这长一辈的一家,老老奶奶,我们叫曾祖母——大嫲,老奶奶称阿嫲。祖父母一生没生养,过继了我的舅父作儿子,后来又捡了个女儿,就是我称为姨姨的。他们过去在中亭街开苧麻棉布行,生意不错。舅父年轻时不善打点苧麻棉布生意,跟人家学钳工,成了修理机器的技术工。所以他对一般的机器,看过几眼就能琢磨出来。
祖父母一家日子慢慢艰难了。祖奶奶就移交给舅父赡养。此时祖奶奶已经八十岁左右了。祖母则买了一台手摇缝纫机,为人家做些汉装便服,收入一些补贴开支。黄金一月一月的敲打出来变卖,最终都会坐吃山空的,他们的日子也在落日西下途中。
舅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为了节省成本,除了将织好的布拿到大庙山龙岭顶去打蜡抻长以外,又去上杭路花纱布公司购买女人退下的长丝袜,拆洗做纬纱。因为是旧货,纱质差,增加了接头的次数。玉英姆时常皱起眉头接线。志源表兄在织布工的聚会中认识了表嫂。作为姑父,舅父为他料理了婚事。婚后,表兄表嫂到合资的织布厂去了。家里只留下一台机子,仍由玉英姆操作。
终于到了揭不开锅的日子了。舅母清晨四点多钟把我叫起来,让我喝了一碗刚开锅没多久的稀米汤,将一只面粉口袋交给我,对我说:
“家里快没米了。你拿着米袋去外公家借点米吧!去外公家的路还记得吗?喝了米汤你就走。反正外公家有的是吃的,给家里省一餐也好。”
外公(就是舅母的父亲)家的路记得吗?记不得也得记呀!舅母曾经在农历二月初二做普渡的时候,领我去过一次。既然今天没有大人领我去,就全靠我这十岁小孩脑子里所留下的残存记忆啦!
外公家是一个大户人家。深深的多层次的院落,顺着山势构筑。里面住着他的好几房儿媳妇。我们孩子就称她们为三妗、六妗、七妗、九妗。他家的门口,高高的台阶两旁,还坐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子。虽然没有鼓楼城墙前的石狮子大,但在整个首山村,也是首屈一指的了。我只要穿过纵横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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