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上楼去了。我跟着进家,拉好矮门,掩上大门,拴好门闩。我回到楼下灶间的卧床边,肚子不知道是第几次发出警告了。
舅父回到楼上,将大米“哗”的一声倒进米缸去,好象忽然想起似的:
“还没吃晚饭吧!缽子里还有冷稀饭,将就着吃吧!”
我点燃煤油灯,打出缽子里的冷稀饭,调些酱油,囫囵几口吞了。打了一盆冷水,洗了赤裸的脚,上床睡了。因为过于疲劳,很快就睡着了。
那时候没钱买鞋,我白天都是打赤脚。到了临睡前才洗脚,穿上舅父自己用木板砍制出来的木屐,上床睡觉。这习惯一直保持到上初中,学校发给我一双力士鞋为止。
第二天清晨即起,仍旧纺纱。
3
在街坊邻里的舆论压力下,舅父领我去附近的三山小学。见了校长许瑞英。许校长带我到老师办公室,找三年级老师要了语、算两份半期考的试券,让我进行摸底测试。等我做完,立即评分。校长当即决定收下我。因为已经过半学期,校长不收我的学杂费。到了四年级,舅父仍不替我交学杂费,连课本、簿籍也由校长掏腰包。
为了不耽误做工,舅母每天凌晨三点半,披衣来到我的床边,揪住我的耳朵,使劲拽醒我,叫我起来纺纱。我要花四个小时,纺完一板纬纱只,大约50粒,才能吃早饭去上学。中午、下午放学后,除了快快地吃饭之外,都是纺纱。晚上至少九点半,最迟十点多,才能上床。第二天又是三点半起床。
我既没有时间温习功课,也没有时间做作业。不多的作业,就在课间的点滴时间做。我的功课,全靠上课认真听讲。上课的时候,我几乎是瞪着眼睛望着老师,恐怕漏掉一点一滴。所以,在全班近50名同学中,不管是半期考试、期末考试,我的成绩,都在第二到第六名之间。
有一天凌晨,舅母自己睡过了头。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半了。她立即披一件上衣,下身只穿裤衩,露出皙白的双腿,跂了皮拖鞋,急急忙忙来到我床边,特别使劲地揪我的耳朵。我被痛醒了。虽然今天多睡了一个小时,但对平时缺眠多多的我来说,这一小时仍然于事无补。所以,耳朵被揪得特疼,仍然似醒非醒,睡眼朦胧。我连连打了几个阿欠,穿衣下床,拖上木屐,巴哒巴哒地下楼。
木屐的巴哒声把舅母吵烦了。她在床上大声阿斥我:
“把木屐脱了!白天还想穿呀?”
我把木屐脱了,放在楼梯的起步处,赤足去纺纱。
这一天紧追慢赶,到完成定额,已经八点以过。舅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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