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时常皱起眉头接线。志源表兄在织布工的聚会中认识了表嫂。作为姑父,舅父为他料理了婚事。婚后,表兄表嫂到合资的织布厂去了。家里只留下一台机子,仍由玉英姆操作。
终于到了揭不开锅的日子了。舅母清晨四点多钟把我叫起来,让我喝了一碗刚开锅没多久的稀米汤,将一只面粉口袋交给我,对我说:
“家里快没米了。你拿着米袋去外公家借点米吧!去外公家的路还记得吗?喝了米汤你就走。反正外公家有的是吃的,给家里省一餐也好。”
外公(就是舅母的父亲)家的路记得吗?记不得也得记呀!舅母曾经在农历二月初二做普渡的时候,领我去过一次。既然今天没有大人领我去,就全靠我这十岁小孩脑子里所留下的残存记忆啦!
外公家是一个大户人家。深深的多层次的院落,顺着山势构筑。里面住着他的好几房儿媳妇。我们孩子就称她们为三妗、六妗、七妗、九妗。他家的门口,高高的台阶两旁,还坐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子。虽然没有鼓楼城墙前的石狮子大,但在整个首山村,也是首屈一指的了。我只要穿过纵横交错的阡陌,望到石狮子,就算找到外公的家了。
我从清晨五点钟出发,大约上午十点钟才到外公家。我进门向右探去,和九妗正好撞上。九妗说:
“唉哟,外甥,来找外公是吧!”她看到我呆呆地立在门厅里,手里提着一只布口袋,已经明白了我的来意。她把我领到楼上外公的卧室外的客厅。外公正坐在酒席前,在跟客人饮酒谈笑。今天难道是外公的生日,仰或是朋友间的聚会?不得而知。九妗在外公耳边耳语几句,外公示意让他的儿媳妇去打理。于是九妗领着我到她的住处,让我将口袋留在那里,又领我到她的厨房,叫我在一张小凳子上坐下。在我的面前安放了一张方形较大凳面的椅子,代作小桌子。然后对我说:
“外甥,你没吃过早饭吧?就算是吃过早饭,现在也中午了,一定饿了。你在这里等着,让九妗给你摊大麦煎饼吃。”
说着,九妗上推磨间去。我也跟在她的身后。她对我说:
“外甥,你来得正巧,刚刚收了大麦,大家都忙着推磨,摊煎饼呢!”她打了几瓢磨好的大麦浆(推磨间里正有两个表姐在磨大麦浆),然后返回她的灶间,开始在灶堂里塞上麦杆草团,点燃火,拉动风箱,让锅烧热,起身掀开锅,下了油,打一瓢大麦浆,从锅边往锅中圈下去,待麦糊摊满锅底,盖上盖,一会儿掀开锅盖,将麦饼翻一面,再从饼沿倾入一些油,用锅铲挪动麦饼,使吃油均匀,又回到灶门口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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