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拐弯处,安放一张小桌子,放上煤油炉,算是我们的厨房。
我们一家人安顿好以后,爸爸、妈妈带着我和妹妹,去看望外婆。
外婆住在我堂姑(人称八姑)的家里。外婆虽然生了二男一女,一个去南洋,一个送人,一个远嫁浙江。我们几经周折,才回到福州,也未能尽一点孝心,所以,只有堂姑(就是外婆的侄女儿),才能收留她。
我们看到外婆的时候,她已经卧病在床,上气不接下气了。她那张瘦得变了形的脸,让你看了不敢接近。爸爸将我拉到外婆的床边,妈妈抱着妹妹,对外婆说:
“妈,这就是你的外孙和外孙女。”接着推推我,“亮亮,叫外婆。”
我一边扯着妈妈的衣襟,尽可能地远离外婆,怯生生地叫了声:“外婆。”
在我的想象中,外婆的相貌,一定不是这样的。望着她那张瘦骨嶙峋的脸,我实在不敢靠近她。妈妈一次一次地推我,让外婆勉强伸出来的枯干的小手,拉着我的手。外婆吃力地嗫嚅着,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我说:
“亮,亮,你回,来啦!我看到,你的,信啦!你真,乖……”她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爸爸、妈妈和众人都不让她再说话。她收回了手,爸爸将被角给她掖上。妈妈摇了摇怀抱里的妹妹,让她叫外婆,妹妹竟哇哇地哭了起来。
我们在八姑家吃的午饭。八姑给了我们一副小巧玲珑的象牙筷子,说是外婆送给我们的,是南洋大舅父寄回来的。
妈妈又领我去南台,看望二舅父、二舅妈。二舅妈一生生育了四男一女,夭折两个,只剩下二男一女。妈妈不知怎么说她,她耿耿于怀,说:
“都说我生孩子象拉屎一样容易。她倒好,一辈子只生一个,比我强到哪里去?”
从二舅妈家回来没几天,我们就去给外婆奔丧。在料理丧事的日子里,与二舅父、二舅妈再次见面。
一个晴朗的日子,爸爸领我们去南门兜,看望干爹、干妈。那一天阳光明媚,大人们的心情都很好。从南门兜西北角的一条巷子进去不远,就是干爹、干妈的新家。他们在苦竹打造的桌椅板凳上喝酒。在炎热的夏天,冰冰凉凉的苦竹椅子,坐上去十分清爽。后来我们再没有机会去看望他们。到福州后就仅此一次。
接下来的日子里;爸爸都很晚回家。似乎公务很忙。有一天,爸爸破例在上午九点多回来。他关上房间所有的房门,撬开木地板,取出一只油布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长枪子弹。他坐在矮凳上,以高方凳作工作台,将长枪子弹改成短枪子弹。他将改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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