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局,顶多是邮局设的一个点,十几平米的营业大厅,挤满了人。三个营业员,慢条斯理地处理着业务,与铁栏杆外猴急的人们形成冰火两重天。
一个头发染成黄色,嘴巴像吃了猪血的年轻女人,冷漠地从一双双期盼已久的手中接过兑票,把一沓钱扔在柜台的凹槽里,眼都不抬一下,队伍就又向前挪动了一小点。
好不容易才取了钱出来,街上已没有先前那么挤了。快近中午了,赶场的人陆续散去了,街上一片狼藉,瓜子壳、剩菜叶、小吃包装袋,昭示着这里先前的热闹。
几个小孩在玩甩炮,不时响起一两声刺耳的爆炸声,“砰!”惊得路过的狗一阵猛窜。
买了身新衣服,牛仔裤还可以,膝盖上大大的一个口袋,几颗铜钉扣,看起来酷酷的。
衣服不好找,都土不拉叽的,挑来挑去;最后看中了一件高腰的小毛领休闲服。老板特抠,价钱上咬得很紧,硬吃了我一百八十元,说什么不是水货,买不买由你。我牙一咬,买,过年了,都穿新衣服,老爸老妈虽然不在家,但我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光辉形象。
又到街上的小摊上,给奶奶挑了件丝棉袄和黑色的线帽,称了几斤粉条,外加几样凉菜,两手都一大包了。年货办完,该去看看闷墩儿了。这小子,以前老是爱赶热闹;不知今天怎么了,不见个人毛。
闷墩儿在家睡懒觉,我在他家的楼下扯起嗓子喊了半天,那小子才探出个头来,揉揉眼睛,看清是我,咚咚咚跑下楼,把门打开,光着个身子,穿条裤衩。门外过路的女人盯着他看,他一脚把门踹上了。
小镇热闹年10(2)
屋里就他一个人,他老爸和他小妖精后妈今年没有回来。
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一股呛人的霉味。
“来就来呗,送什么礼啊?”
“你小子想得美,这是我过年的衣服和吃的。”
“开个玩笑。”一听说有吃的,那小子两眼放绿光,揉揉肚子,扯开我放在小凳子上的塑料袋,拿起个鸡腿就开啃。一点没变,馋鬼一个。
小时候,我们常常在放学后,跑到他家,偷他老妈藏在柜子里的花生吃。他妈发现了,就假装拿个扫帚来打我们,我们就围着桌子跑圈圈,屋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几年不见,闷墩儿成大人样了,胸肌结实,身子成倒三角形,呈现出男人的阳刚之美;头发染得花花绿绿,一绺长发遮住了左边的眼睛,钉了三个耳钉,左手食指上戴个骷髅戒指,属于看起来很冷的那种,再也不是当年和我一起疯的小闷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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