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数十口性命,怕是拔不出全毒。”
突然弯下了腰,琅珃和钟晚阜目光相对,眸子中冷冽的神色丝毫未减,却多了一丝的赏识,“钟相胆色不小,朕亦知你腹内文武韬略,堪称治国奇才,只可惜生错了年代,遇错了君王。朕昔日自问天下所钦服之人,钟相可算得一个,幼时常思量若能拜在钟相门下为学亦是人生大幸,如今你虽与朕有灭门之恨,朕仰慕之情丝毫不减,因此,”他眸中绽放出一抹异彩,仿佛是急须得到父亲的回应或是赞许一般,“朕希望程相亲口告诉朕,昔年广成王一门,究竟是忠是奸?”
他的眼中现出的期待不似一国之君,却像是一个急切等待师傅评判的学生。钟晚阜长嗟一声,良久,正视广成王的眼睛,缓缓言道,“温靖兄虽为皇室宗族,却丝毫不以之为傲,广成王为国驻疆,汀成君端庄贤淑,三公子孝义感天,一门忠烈,其心天地可鉴,只恨遇错了君王,尽错了忠心,我等遭遇,何其相似!”
皇帝眼中似乎闪过一抹欣慰,随即没入深邃眼瞳,“既是如此,昔年抄家之命下达,钟相竟一语不发,率众而来,真真叫朕心寒。”
“待陛下君临天下数年,怕是会明白何为功高震主、何为高处不胜寒。”
沉默良久,广成帝拂袖而去,数日后,圣旨降下,当年参与弹劾及抄家之臣,一个不留,右相钟晚阜及妻子,称其多少编修国史,免其法场披发断首之辱,赐鸩酒,家人亦同样发往边关为奴。
24
书中事
所有的梦,就在那瞬间破灭,而幼时恍若迷离的一次邂逅,却也同时在幽暗阴涩的牢房中明了。
琅珃所持画幅中劲装少年,张扬了整个春日的异彩,灼灼生辉里耀痛了她的眼眸,那狂傲的面庞,与儿时记忆中徜徉在杏花雨里的朦胧,瞬间合一。
他是琅珃的弟弟,人称琅三公子的琅珂。
那之前的钟颜岫,但知道琅三公子,却不知道琅三公子究竟为谁,那之后的雪绯红,每每不自已触及这片凄艳残酷的回忆,但知琅珂为琅珂,却不知他魂归何所。
放纵得一次任性妄为,只能换来父亲苛责无数,其后的数年里,直至她娉婷玉立,仍无机会离开闺阁,只数几多少听闻,京都里那些羡煞无数娇颜的佳公子们的名号。
而关于琅三公子的逸事,最终定格在昭煌三十七年。
听说他俊雅傲岸,年岁虽轻,却俨然一代风流少年,胯下银鞍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