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多言,其时亡国破家近在眼前,何须论闺阁之仪、官宦之礼。他驻足井边,探首下望,俄而长嗟一声,默然不语,良久步履沉重,摇首叹息,“是我小看了他,若知琅三公子睿智如斯,亦不能有今日之祸,国危,是吾之过也。然天命如此,孰能逆之,圣上猜疑多忌,许是我朝气数至此,我只可怜众生遭劫。罢了,凡事自是因果报应轮回,只恨广成王诸人生错了世代!”自此他再不多言,踉跄而去。
父亲苍老而似知天命的背影佝偻着在视线中消失,她奇心忽起,也探首过去瞧了一瞧,方发觉在那井壁原被水隐着的地方,露出一一尺见方的洞口,回头细思父亲昔年曾无意说过的话,便也隐隐猜到了当年抄家时所发生的实情。
琅温靖及一门上下为了护住家中血脉,在兵丁上门之前急命儿子携带孙子从后院早就有所准备的水洞中遁水而逃,然而圣上下旨亦是风雷之速,故当钟晚阜等人赶到后堂之时,广成王琅珃已然隐入水中,三公子却未及得跃下,他率先将兄长之妻推入井口,而后故作闲暇,只当什么都不知,当着父亲与兵部众官之面,汲水净发,无形中隐住了兄长去向,而其时少有人想到琅温靖那般一个儒弱之人,尚可居安思危,早已为子修好逃生之路,故而琅氏这一脉虽不存而其魂尚在,安知那百余口性命此刻不是随广成王怒火共同而来?
而那琅三公子,与其父及众家人同入囹圄,死于谋反罪名之下。
窗外几声低低的小贩吆喝传来,雪绯红蓦地一个激灵,她的手指转动着做工细腻的茶杯,那晕黄的液体里折射出虚渺的光芒,却再也挽不回梦中的撩人春景和那苍翠堤岸后的醉人情怀,那梦恍如幻境又近乎真实,只是在她正欲深陷其中的瞬间若泡影般湮灭,睁开眼,迷蒙而犹似醉梦三千,那飞摇纵跃的心弦是隔世断线的纸鸢,再也回不到从前。
是的,那时,她叫钟颜岫,她曾于垂髫幼年遇过一个张狂的少年,从此莫名地将心落在了他身上,却在春闺又数载里,连他的名字也不曾知晓,直至那一场硝烟烽火围城之时,于城破举家遭擒幽深囹圄见到那冷颜峻目携散不尽怒火而来之刻,那时她原以为会他们被新皇遗忘在这破败的角落中,但是却不应忽视仇恨的力量,在忙完一切招揽百官登基大典的琐碎之后,登临帝位的皇帝即昔日广成王琅珃再次出现在钟晚阜面前,不比当日破城之时他金盔金甲气质如渊渟岳峙眸中却阴晴不定,此时的他,金冠华服,凌厉的眸子里折射出飒爽英气,棱角分明的脸容上透露出审视的意味,看来,他还是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置钟晚阜一家,然而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