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绯红,还是垂髫少女钟颜岫,并不知少年为何人,然而后来,她却也难免最终知晓,昔日鲜衣怒马的少年,京都俊俏郎君琅三公子琅珂,恰是日后悲歌慷慨的沁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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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过往
凄凄芳草,满目春娇,依稀只因他骏骑长嘶而刹那生辉,银枪飒沓,宛若水银泻地,少年风流笑傲红尘俗世,玩世不恭的恣意惊扰了她此世静若止水的女儿心境。
只记得将私自离家的小心放诸脑后,七岁的少女明眸善睐,笑靥有若满山杏花,开始还一副家学渊博之作态,嫩嫩地与之争辩何为宁静致远,不多时便早已忘却所争为何,顺从地被拉上银雕锦鞍,鞍下繁缨幽摇轻晃,有如春风拂过的细柳,游环上镶嵌着羊脂白玉,随着奔马的纵跃闪烁出莹润的泽芒。看他舞枪的英姿,虽也不过是一稚嫩幼子的挥画,落在更小孩童的眼中,却俨然成了平日梦里的志士英杰。
终究许是忘却了其后的趣事,也或许是这朦胧幻梦跳荡迭起,眼前空茫变幻,却平地扭曲出数年后父亲沧桑的俊颜。
闺阁少闻外事,饶是如斯,她却也知都城是怎样光景,广成王起军造反,叛军直逼城外,皇城城墙,在清晨凄迷的雾霭中显得消颓破败。黑云压城,父亲钟晚阜不再上朝,人心仓皇的天子殿堂里,再无他进言的必要,他亦无可能举足登上天子塌,瞠目而呼“惟怨汝昔日不听吾之所谏”之语。亡国破家指日可待,父亲反而更显轻松,仿佛是,卸去了全部的繁冗负担,一如陶公昔日潇洒无忧。
只不过,在听到无数市井传闻后的父亲,重新变得心事重重,一日,他放下案头玉杯,瞥了眼城外狼烟滚滚,举足出门,她不发一语暗暗跟上,去到一处曾经繁华之地。
那是都城里谁都曾予以唾弃的广成王府,已荒草艾艾,焦土瓦砾。昭煌三十七年,左相一纸上疏,弹劾广成王之父琅温靖一直对其父被贬往边地耿耿于怀多时,如今长子手握重兵,蒙昧于权欲,欲联合长子逼宫篡位。
圣上龙颜大怒,命右相钟晚阜受命于危难间,身先士卒,包围广成王府邸,全部家眷,送至官衙。全家一百三十六口,清点人数,单单竟只少了广成王夫妇及其幼子。
直至后来,钟晚阜依然不解,广成王已被圣上提前宣回京都,据探子密报,并未有任何怀疑,却为什么在突如其来的抄家之祸降临时能消匿于无形。
他未理会前堂枯木圮壁,径直踱到后院水井畔,炽火灼烧后,井侧青石台松脆龟裂,水波无迹,足下所踏尽是残砖剩瓦。
像是早已知晓钟颜岫在身后,钟晚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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