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睡衣的倏间,她被镜子里的自己,惊吓了一下。一个熟透了的柔软的身体,如一只散发着芬芳的桃子。熟得能闻见香味的水果,总不是件好事。她一遍遍地看镜子里的自己,怎么可以这样?熟得随手一掐便能挤出水来,脱胎换骨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的身体,看上去凉,摸上去暖。是啊,她好 久:炫:书:网:都没摸过自己的身体了。无数的夜里,它被一双男人的手*,被一个男人的身体挤压。那个男人,不仅栽植了她的前程,也栽植了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变了。那鼓胀的丰满,令她蒙羞——一个模特的身体,怎可以如此丰满?
她穿上旗袍。旗袍没变,身体变了。穿在身上,贴得更紧了。一种恍惚迷离身不由己的感觉。她竞随着音乐,走出一些细碎而模糊的猫步。在这个小小的方寸地,她的身体轻轻地,轻轻地晃荡着。旗袍上分明只是蝶的印痕,但它们却仿佛获取了生命,一只只从她身上飞去,又飞回,那一只只美丽的小精灵,绕过她,翩然飞出窗外,漫天飞舞……
此时,刘总的车子正朝上海缓缓行去。
他很多天都开着车,或钻在车里,一动不动,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他很怕再见人。他只愿将自己深藏在车内,随时可以逃走。
他从未觉得,长夜竟是如此漫长,长得过不去。
沉沦了几天,逃避了几天,他终于强迫自己抖擞起来。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事情也许不至于那么糟,宜城虽已没有一个朋友,但上海还有一帮“哥们儿”呢,也许,向他们借点钱,辛苦一阵子,也便翻身了。
是啊,日子总得过下去的——
他在上海转悠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他将车子开至一个公寓楼下,疲疲地倒在车座上,很久很久很久。他不能忘记刚才的那一倒,也许因为沉寂,他听到自己骨头嘎嘎地响,若没筋肉相连,骷髅也就散了吧?
“唉——!”他无声地长叹,抬头看着公寓楼上的一个窗户,那藕荷色的窗帘在灯光下透出一抹温暖。
终于,他下定决心,一步步地走上楼梯。一层又一层,仿佛一生也走不完。以前他常来这里,从来都不觉得爬楼梯竟这样吃力。
刘总的半夜来访,雨荷很惊讶。更让她大吃一惊的是,短短的几天分离,仿佛隔了几个世纪,刘总陡地老了,老得她差点都不敢相认了!
是什么让一个男人陡然间地走向苍老?
刘总一进来,便倒在床上。床,那柔软温暖的床,他已好多天都不曾碰过了。他像一个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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