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贺仪忽然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摇着头,伸出手来死死的拽着棠棣的手:“父亲!我好苦啊!他居然和茵茵,他居然……他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父亲,我好苦啊!”
棠棣怔了一会儿,耳边棠贺仪又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听见。眼前仿佛又见到了那年初秋,她立于窗前,怀中抱着小小的人儿,笑意渐浓,说出了一句:“我倒不希望她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好。”
茵茵……他突然站起身来,疾步走到外间,那一双眼睛似都喷出了火来,盯着景玹:“你和茵茵……”
话还未说完,只见景玹站起身来走至他面前,略一撩袍子,竟生生的跪了下去。
殿内的一干宫女太监都吓了一跳,慌了手脚,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能跟着跪下来。
景玹从前,只跪过一个人。
兴许以后,他不用跪任何人。
而此刻,他却跪在棠棣面前,低垂着头,声音竟异常坚定:“老师,我会对她好。”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清清楚楚,掷地有声。
“我倒不希望她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好。”
“老师,我会对她好。”
棠棣不禁退后一步,这兴许就是茵茵的命……此时此刻若是不将她托付与太子,那么日后再行嫁娶,恐也会遭人诟病。
他的声音都仿佛苍老了许多:“你要护她周全。”
“玹此生,唯她一人耳!”
殿外忽然雷声大作,只一瞬,雨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打在窗扉。
波云诡谲的宫殿,风起云涌的青宵。
谁中了谁的计?
谁又在将计就计?
——————京城的人们几十年之后仍然记得嘉佑廿年的夏天,时为太子爷的正安帝娶棠府二小姐时的排场。那个满月的夜晚,送嫁的队伍绵延浩荡,旌旗宫扇,平金绣凤,一百六十对宫灯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京城,令明月也黯然失色。爆竹声一直没有断过,铜钱洒满了整个接亲的宫道。铺天盖地的红色,太子爷坐在马上,端的是玉树临风,俊美无双,竟让众人看的恍了神。
那一天,梨花反季盛开,素净的梨花开的妖娆肆意,竟如知晓了人世间的喜乐嘉事一般。扑鼻而来的香气充斥着整个京都。
此后数年,京都的梨花再未展颜。
红烛如小儿的手臂粗,床上洒满了莲子花生,她端坐在那里,冷眼看着。
门被人推开,他走了进来,红色的长袍映的她心中烦躁。盖头被她径自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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