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这个时辰,正是招揽生意的时候,怎么这些大大小小的商人都朝相反的方向走呢?
当分雷穿过漫长的大街踏上烟花巷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一丈宽的巷子里并未有何异常,各家花坊已然开铺等待生意了,其中几个龟公还挑着长木杆,将杆头的红灯挂在牌坊上,巷里三五成群地立着烟花女子,各自莺莺秘语,不时还传出放浪的笑声,在这西域之地,各族的尘俗女子比比皆是,一时倒是赏心悦目。
可莫名的杀机,却已然在巷中透出了。
不足十二丈的小巷,绿裙红灯,不时闪闪耀来的金银之色,伴着芬芳的酒气,在分雷耳目中飘忽不定,巷口几个坦胸女子像是吐蕃人,不时晃动着小蛮腰用勾人的媚角挑逗着分雷,而分雷却迟疑着,仿佛他再迈出一步,一场生死劫杀便会启始。
突地一声苍劲的琴音传来,接着曲音由高亢转为幽鸣,低沉而时断时续,分雷抬手解下缠头布,撕下了两撇浓胡,抬眼借着琴音寻去,烟花巷中一家红灯坊的二楼平廊处,坐着那弹抚奚琴之人,依然是那遮巾斗笠,依然是一身藏蓝色豺狗的纹袍,不同的却是分雷的心绪,蓦然间,在那忧郁的琴音中,他似乎听到了斗笠人的一丝无奈,他心有所悟地漾起淡淡笑意,与此同时,琴音峰回路转,犹如黄河奔腾而去。
分雷仰头望向初升的残月,心内一声长叹。
在那红灯坊中蹿出的四个刀手,似乎已让分雷迷惘了,他再听不到女人的莺莺秘语,也看不到吐蕃妓女摇闪的腰枝,在四把锋刀从不同角度切来的同时,分雷抛去了生死,致绑腿中抽出骨刀,一头纳入四个杀手的刀阵之中!
这四名刀手均为契丹松克部的绝顶高手,那斩劈而来的刀锋看似缓慢,却刀刀致命,连带的后招诡异狠辣,若不是索阿有言在先,分雷早已在第一回合血溅当场了,此刻游走于刀网中,仅守心间一片澄明,以手中骨刀借力巧打,在兵刃磕敲的声音与琴音纠和在一起攀致顶峰的时候,分雷脚踏奇步,单眼中射出摄人的寒茫,窥准一线生机,右手骨刀插进一个刀手的喉中,而左手满含堂罡地震破的烈劲拍实在另一个刀手的胸前!
琴音倏止!
烟花巷内蓦地一片寂静。
“噗”地一声,那中了烈掌的刀手,背后像割破的水袋,和着鲜血喷出心肺,扬得满巷皆是……
斗笠人闷咳一声,“哗”地吐出血水,颤抖着倚向廊栏,分雷身后的两个刀手出人意料的平静,只是默默地盯着分雷的背影。
斗笠人又是一阵剧烈的喘咳,口中的血水顺着廊栏点点滴在巷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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