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吃罢,拱手道谢。我又笑问:“信王有何吩咐?”
李威道:“信王差小人来禀告君侯,景灵宫娘娘昨夜殁了。”
早知昨日相会是我与柔桑的最后一面,却不想她竟去得这样决绝。“曹氏有何遗言?”
李威道:“并无遗言,也无遗书。景灵宫的宫人也是今早才发现的,曹娘娘以发覆面,悬梁自尽。”
以发覆面,悬梁自尽,是因为她既无面目面对曹氏满门,更无面目面对高曜。我甚是满意,垂眸淡然:“知道了。”
李威又道:“王爷听说君侯昨日去过了景灵宫,很是欣慰。说君侯毕竟不是无情之人。”见我不说话,忙又道,“王爷即将出征,君侯若有话对王爷说,小人可代为转呈。”
对高旸,我早已无话可说。沉吟半晌,我勉强道:“兵燹无情,请王爷多多保重。”
李威得了我这一句,也算交代得过了,于是便知趣地不再追问,躬身退下。李威一去,银杏便道:“曹氏这样快便自尽了,奴婢以为总得等上些时日。”
因睡不安稳,我有些头痛,于是揉着太阳穴道:“早些自尽,总比被昌王或信王赐死的好。”
银杏道:“早知都是死,那高氏又何必去顶罪?”
我笑道:“曹氏若真以弑君之罪被废杀,曹氏一门也脱不了干系,横竖都是死。况且母女情深,让女儿多活一刻也是好的。谁知道那孩子竟不能出世呢?”
银杏担忧道:“昌王会得胜么?”
我笑道:“昌王与信王都久经战阵,我只望昌王能在信王到达西北之前突破潼关与函谷关。”
银杏摇头道:“信王今日便出征了,不过数日就到了潼关,昌王恐怕不会这样快便从长安打到函谷关。”
天色蒙昧不明,腮边的发丝中却清晰地闪出一缕银光。不待银杏发觉,我便拔了去。声音在轻微的痛楚中一颤:“未必。”
一连数日,我闭门不出,只在仁和屯读书养花。漱玉斋的白猫这些年一直养在新平侯府,年老后,性子愈加懒散而古怪。自住进了仁和屯,一日倒有半日不见踪影,到了天快黑时,家里人常常结伴四处找它,找到时常周身泥水与杂草,活脱脱一只野猫。
这一日傍晚,我和银杏倚在廊下吹风,一面看绿萼和小丫头捉了猫洗澡。那猫耷拉着耳朵,弓着背,满脸的不痛快,形状甚是好笑。两个丫头理着毛发,笑个不住,绿萼在一旁催促不已。
银杏摇着扇子,仰望天色:“真是闷死了,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