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的脂粉香气。她一字一字,轻言细语,“做皇后,才是柔桑的宿命。”说罢望向南方,现出向往而沉醉的神情,“就要开宴了。”
我站在玉茗堂前目送她远去,一身金光似散淡的月辉奋力凝聚的意志。她的意志,是安平公主的,亦是芳馨的。
第四十三章 人主好恶
朱云做事甚是干爽利落,中秋刚过,祠部郎中毛克吉和御史公孙朗联名上书,说:“昔褒姒一女,妖惑幽王,尚致亡国;况天下僧尼,数盈十万,翦刻缯彩,装束泥人,而为厌魅,迷惑万姓者乎!”“向国遭寇难,祠部鬻度牒以佐军饷之急。今诸僧附会宰相,对朝谗毁;诸尼依托妃主,潜行谤讟。乞裁损僧尼,稍去剃度之冗。”
皇帝不想一起身就有一封完整的奏疏要听,不等我念完,便不耐烦的摆一摆手:“这种事情也要特地念给朕听?让祠部去办便是了。”
我无声地合上奏疏,笑意端庄宁静:“微臣以为,神佛上的事,总是要谨慎一些。”
皇帝翻着封若水早早放在御案上的奏报,淡淡道:“你是至圣先师的弟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你都忘了么?”
恍惚还在紫藤花下,他质问我:“你殿上应对,说的是礼乐之不能,刑法之当行,可见你喜好术法刑名之学,怎的今日又说黄老?”日子越久,记得越清楚,“微臣不敢忘。”
皇帝道:“也罢,已发出去的度牒无法追回,那就从京中开始,好好整顿一下寺观中没有度牒的僧道。”停一停,口气温然,“朕知道你谨慎小心,不过这种小事,实在不必来问朕。”
这封奏疏,本就是出自我要驱逐明虚的私心。我并非不能独断,我问他,不过是求个放心罢了。慧贵嫔很巧妙,只是她不懂——或许她懂,却无可奈何——我手中的朱笔能轻易破除她数年的心思,她应该后悔当年太过心急,若肯耐心等两年,今日在御书房中的,未必不是她。
几日后的辰正时分,我在定乾宫正门遇见施哲。微雨后的清秋,天高云淡。彼此行过礼,我笑道:“这会儿陛下还睡着,大人来得早了,恐怕要站好一会儿。”
施哲笑道:“不早。做臣子的恭候陛下,是应尽之礼。”
我笑道:“只是施大人一进宫来,陛下又要头痛了。”
施哲望一望高远幽深的仪元殿,淡淡一笑:“头不头痛,要看大人的意思。”
我听他话中有话,不禁敛容道:“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施哲道:“其实我进宫来,是来寻大人的。大人一言而决,陛下自然不必烦恼。”
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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