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奴婢的羞辱,方才愤而自尽的。”
我问道:“这件事陛下知道么?”
芳馨道:“从前应该不知道。不过既已闹出贵妃自尽的事来,现下应当尽知了。后宫女人之间的争执,想来陛下也头痛得很。”
我叹口气道:“二殿下身边有这样的乳母,只怕要被她害死。”
芳馨点头道:“正是。皇子教得不好,便得不到圣上的看重。一个皇子若不得父皇看中,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呢?”
我暗暗冷笑。一个乳母能有多大的胆子,敢去羞辱贵妃?若无皇后默许,她敢如此猖狂?
撺掇皇后严惩陆贵妃,纵容王氏羞辱陆贵妃,陆贵妃羞愤“自尽”,王氏被驱逐出宫或是处死。左手落子,右手叫吃,本当万无一失。可惜陆贵妃“自尽”未毕,终究棋差一招。余下一个王氏,是熙平长公主留待我亲手拔去的死棋。既如此,须得干净利落。
一个“自尽”未毕,一个“意外”溺毙。这宫里除了我,分明还有别的手可以拔棋。
究竟是谁?
第十四章 治道无为
目光所及之处,被黑暗一点一点掏空。芳馨点起了灯。我在镜前凝神半晌,奈何所知太少,所有的猜测都不过是烛光乍起时被热力拧出的幻影。不忙,总有查知真相的那一日。就像幻影湮灭后,明者愈明,空者愈空。
忽觉芳馨轻轻推了推我的肩:“姑娘……”
我叹了一口气:“御前所对,当属机密,曾娥怎肯告诉姑姑?”
芳馨道:“曾娥是奴婢的一个小同乡,当年在宫外无依无靠,是奴婢求了内阜院收她入宫的。奴婢只是问几句,又没让她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乐得报恩。”顿了一顿,又道,“适才见姑娘沉思,想必心中已经有决断。”
不待我回答,忽听小丫头在门外道:“启禀大人,掖庭属来人了。”
芳馨道:“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掖庭属定是要问一问的。姑娘若不想见,奴婢出去说一声就好。”
以我当下的能为,亲口回答掖庭属的问话,是唯一能为嘉秬尽心的地方。于是起身道:“不必。我亲自去。”
来人是掖庭属右丞乔致属下的两个内侍,两人俱年过三十,气度沉稳。当下一人掌砚研墨,一人执笔问话,将前因后果问得清清楚楚。笔录完毕,掌砚之人将供词细细看过,又补问一两句,这才请我按了手印,将供词装入封套,行礼告退。
芳馨送了出去,回来道:“这两人问得倒仔细,若是奴婢来答,恐怕答不清楚。”
我点点头:“掖庭属已开始问了,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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