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要做‘飞马牌’了。我跟你说,‘上海牌”就是‘上海牌’,在安徽是留不住的,何况像她这样的漂亮姑娘,脸蛋就是她的本钱,你就不要再费心机了。趁早调频道。”
“老徐,你不是说上海厂里没人追求她吗?”刘卫星一口气没地方出,改找徐长卿的麻烦了。
徐长卿哪里管这些闲事,但他也知道申家是不会给申以澄相什么亲的,她一心想的是考大学,只怕是烦了刘卫星的穷追不舍,打扰她学习,才这么说来骗他的。他当然不会去戳穿她的假话,便说:“我是说厂里没有人追求呀,我哪里知道她家里的事情?”
他这句话说得滴水不漏,刘卫星一听没了话讲,只好生他的闷气。
师哥舒仍然一派天真,根本不去理睬刘卫星的烦恼,只管看女人。他看女人不是像别的男人看男人那样看胸看腰看臀看大腿看脸蛋,他只是跟着他们的话头,他们成天看女人,他跟着看就是了。至于为什么要看,看了又会有什么好处,他才不管。他东看西看,指着一个女人说,“你们看,‘洋娃娃’也来了。”
“洋娃娃”是一个女人的绰号,她自称长得好看,有一张娃娃脸。背后取笑她的人说,是“娃娃鱼”吧,手小脚小样子小身材也娇小。只是这“香扇坠”一样的袖珍美人作风很是风骚,名声有些不好。但有的男人就是喜欢风骚的女人,因为正经女人不肯与他们打情骂俏。听说“洋娃娃”在下面,先前在一旁喝酒吃菜的隔壁宿舍的人也过来看,一个人说:“今天‘洋娃娃’在车间里说,兄弟楼里的男人就像河里的鹅卵石一样,可以随她挑的。”
刘卫星先嗤了一声,说:“我呸,就凭她?也就挑你们吧,她敢来挑我吗?老子卵也不朝她翘。”他这话一出,顿时笑倒一片。他意犹未尽,接着说:“什么娃娃脸,烂铅皮敲出洋娃娃,看一眼,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他在申以澄处受了气,便看谁都不顺眼。
那些单身男青工也许真是被“洋娃娃”挑过的,听他这么说,居然不声响了,讪笑一下,继续看下一个女人。
师哥舒对他们的评语一点不关心,他只管看谁来了,就像一个尽责的报幕员。他这一次喊的是:“老徐,你来看,你师傅来了。”
朱紫容披着一头长发在鹅卵石坐下,拿出一件衣服来洗。旁边的女人面露不屑之色,有的干脆端起面盆换一个地方。只有“洋娃娃”朝她看着笑了,像是欢迎她加入她们的阵营中。朱紫容谁都不理,只管洗她的衣服。她和别的女人一样,洗好澡出来,穿的是家常的衣服:碎花的布衫子,小花的半长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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