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灌下一大碗不知滋味的汤药。一眼看到只有四岁的仁儿爬在榻边,小手里握着我的衣襟一角,果然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如宣阁里阴凉无比,白色的纱幕柔柔飘动着。
“女儿!好些了吗?”萧夫人坐在榻边,满脸都是关切,绞了冰帕子敷在我的额头,“还记得吗?你在太极殿外晕倒了!新君特意命人将你送了回来,还当着众人的面儿赞扬你孝心可嘉!”
孝心可嘉!这一句听得真真,伸臂把琨儿揽在怀里,自嘲什么孝心可嘉,我哪来的孝心,晕倒就是晕倒,雉奴真会往我脸上贴金,难道他知道我是萧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娘!”琨儿歪着脑袋紧贴着我,多日不曾相依,再也不肯松开。仁儿也爬了上来,一头倒在我的臂弯里。
“这两个孩子一听你回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有日子没见,知道想娘了!”萧夫人又绞了新的冰帕,边敷边说:“这两个孩子有了心眼儿!不像那两个小的,只知道睡!”
“璄儿、婵儿还睡着?”我寻问萧夫人,这些日子多亏了她,府内一切井井有条,过去的不快一扫而去。
萧夫人宽慰道:“几个月的婴儿每日里就是睡!放心,保姆、乳母都陪着呢!”
“娘!”这一字好不自然,这次是我发自内心的感谢,“这些日子累的不轻吧!去休息吧!不用陪我!”
“可儿!你真的不计前嫌了?”萧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似是要哭。
“就把过去的事儿都忘了吧!我孤苦伶仃的,在长安也没个亲眷,难得有你照顾!还计较什么前嫌!”
萧夫人垂泪道:“女儿,娘就知道你是宽宏大度的人!不像泽宣那么不省事,给萧家招了多大的麻烦!”
“泽宣她怎么样了?洛阳寺院里的日子……!”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她这些。
“她是生是死不关我的事儿,更不关萧家的事儿!路是她自己选的,后悔也由她自己承受!”萧夫人拭了拭眼泪,起身道:“不说她了!提起来就让我伤心!娘给这炖了补品,去看看好了没有!”
看着她的背影儿,不由的轻叹,算定了后半辈子靠着女儿风光,终究还是达不成所愿。还要费尽心机来巴结我这个假女儿。
八月里,白色的栀子开满如宣阁,配着白色的幡帜、帷幕和青青绿树,略显苍凉。
我让落雁她们在廊檐下支起纱帐,铺上茵褥,好让孩子们乘凉睡午觉,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