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软发垂落襁褓间,小女儿窝在她怀中,真是好一副温馨感人的场景。
宗锦暗暗点头,出门去迎接他的新娘。宾客们也各就各位,准备见证一场关键而神圣,于整个玄黄界之未来更是意义非凡的婚礼。湛明儒夫妇都已上座,湛家其余族人和别家一干宾客分列两旁。席间除了凤晓白、孙桥、丁小剪和程澄,就再无玄黄外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等待最为庄重的那一时刻。
程澄稳重地站在原地,她没有一睹新人风采的渴望,也感受不到庄严肃穆。毕竟她不是玄黄人,可她比更多人都清楚这桩婚事背后的阴暗。她不好奇,也不疑虑,只是压抑——当她摸到那冷硬之物的时候,并不聪明的她也嗅到一股掺杂了硫磺浓郁的气息。
好像听到了尖指甲刮黑板之声般,反感密麻地爬在皮肤上。她难受得不想再看婚礼,只望着怀里白皙的小女婴——丝竹之声停了,玄黄界的婚礼还是以低调和安静为主,布置极尽奢华,气氛上却并不提倡过分热闹。程澄怀里的乖宝真的很乖,任外界喧哗,她只是恬淡地沉浸在自己那份满溢奶香的睡眠中,密而长的睫毛,软趴趴地覆下。
程澄心生爱怜,在这个小婴孩的平静中,她也忘了外界的乱象——或许是另一种逃避的方式。麻木地听着司仪有条不紊的唱和,她依然低着头——有香风轻拂,是新郎和新娘牵着同心红绸子走来了,她还是低着头——长摆拖曳,是新郎和新娘走过去了,程澄始终都没有抬头。
她一直望着这个柔软的小女婴,余光感觉到那两道由黑、红、金三色交织而成的新人背影,拜下,起来,再拜下……她看着婴儿的纯洁,感到心在一寸寸变冷,而孩子无知,不晓俗事,依然在这个陌生阿姨的怀里,去独享最纯粹的梦。
三拜后,按着礼数,新郎要执起如意秤杆,挑开新娘的红盖头,然后他二人便是合乎礼制的夫妻了。宗锦拿起玉盘上系了同心结子的如意秤杆,向湛蓝筝的盖头伸去,手腕朝上一动——
“慢!”
孙桥喊。
如果内心的声音可以被同步传出,那么整个厅内,会被同一句话撑满——终于来了!
再被另一句话取代——怎么是他,而不是他?
这里绝大多数人都参加了上次废黜湛蓝筝的刑典,对于凤晓白这个武艺高强,又和湛蓝筝卿卿我我的英俊小子,印象深刻。谣传湛蓝筝与父母翻脸,是因为湛明儒夫妇不许她和这小子好下去。湛蓝筝奇迹般复位后,虽闪电般订下和宗锦的亲事,可平素却不与宗锦热络,但凡外出会见各家人,身边要么跟着做引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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