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作响,最后一根翅膀下肚,正好见周少忱面色恍惚地回至桌前。
其实宁廓和陈常青也没说什么,不外乎一些官官相护的寻常事,宁家散几分钱财、灭几人口舌,帮着姓陈的把那案子往假了做,给太子殿下一个对他来说更合适的真相。
周少忱喃喃:“是太子……”
安鸣摇摇酒壶给他满上:“倒也不是,太子此人含仁怀义,不至于做出这等害人性命之事,只是他太年轻了,手中的权力都是虚的,身边又没有真正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他会被人蒙蔽,亦会为恩情所挟。”
他抬起下巴指向墙后边:“若你站在太子的位置上,妻子哭着求你救救她的堂兄,你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没办法,求到别处去,旁人帮她护住了她的兄长,难道你还要把人家送到牢里去不成?以怨报德不太好吧。”
“所以……”安鸣含笑看向周少忱,“等这样的人越来越多,都聚集在太子身边,他便当不了好皇帝了。更何况如今宁家也掺和进来,当初那庄妃可是害得皇后娘娘差点死在产床上,你与这些人为伍,会让娘娘难过的。”
周少忱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前头说的什么太子皇帝国啊民啊的通通被抛到脑后去,他脑子一懵,“噌”地一下站起来:“你说什么?小禾,不,娘娘她……”
“诶,急什么急,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安鸣示意他坐下,“都是些宫里的传闻,我偶尔听了一耳朵,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晓得,但这事儿是保真的,反正皇后娘娘和庄妃相当不对付。”
是啊,都是老黄历了。
周少忱缓缓坐下来,有些恍惚地想。
进京后他也入过几回皇宫,得以和多年未见的妹妹重逢,可宫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皇后娘娘也不是湖祥县的小姑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好像也没想让他多说什么。
只初入宫时那次,周皇后看着他眼角横生的纹路,含笑道:“二哥三十多岁时原来会是这般模样啊。”
说得像是惊异于他还能有三十多岁似的。
周少忱摸不着头脑,却也从中感觉到了些许伤怀,他们兄妹之间相隔许多年,幼妹孤身一人在宫中生活,而他鞭长莫及。
他这样想着,不禁喃喃自语般说了出来。
“孤身一人……”安鸣“啧”了一声,语气中似有几分深意,“周兄也不必太过感伤,叫花子都有三个穷朋友呢,即使在宫里,娘娘也会有相知相携之人。”
周少忱摇头按下心中波澜,视线定住他:“家事就不说了,安大人今日带我听这一耳朵,究竟是作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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