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非分之望;及云南一呼,全国响应,卒于惊怖忧愤以死。迹其致败之由,盖不外耽于逸乐及修饰文字之二事。然此固中国数千年之习惯使然,袁氏不悟其非,转欲藉此以求侥幸,遂致一败而不可收拾。今者袁氏死矣。虽然,袁氏之死。非仅袁氏一人死生之问题,实中国全国国运兴亡之大问题也,中华民国可不知所自省哉?
人有恒言,时势造英雄,今日中国之现状,诚为安危荣辱紧要之关键。吾人甚望有拨乱反正之豪杰,生于其间,振数千年衰颓之国家,以为亚细亚洲光宠。今其人不可见,而徒见滔滔者莫非为安乐主义之潮流所播荡,宁不可伤?夫贪婪卑污,乃中国古圣贤所哓音瘏舌,谆谆垂戒。今观中国疆吏,大都卖官鬻爵,贿赂公行,吸人民之脂膏,饱一己之囊橐。盖上有奢侈虚饰之元首,斯下有贪婪卑污之官吏,循此不变,乱亡可计日而待!所愿今后中国之政治家,躬行实践,以身作则,尚节俭而黜奢华,敦诚朴而矫虚伪,庶民风可以丕变,国基可以永固,则袁氏者,未始非中国万世之炯鉴,而其死诚乃中国之大幸也。
吾爱中国者也。吾之爱中国,固非利害之问题,盖发于中心自有所不容已也。中国人今后所亟宜猛省者,此种安乐主义之生活方法,果否为人类之自然?果否适于生存竞争?而不然者,则中国国民固不免为劣等,固不免为天演所淘汰!使中国国民而甘居劣等,甘为天演所淘汰也,则亦已矣。若犹有奋发之心,则今日者,非天正迫汝自觉而置汝于危机之下乎?
忆前文已论袁氏固非无才无能,其智术,其心力,亦过常人;顾无道德以为体,学识以为用,思想落伍,遂使其一切行事,多人歧途,卒至祸中于生民,流毒于后世!民国十五年十月十日,《申报》载蕉鹿客《十年前洪宪纪元之回想》一文,论叙史实,语重心长,节录其中,用殿我文:
(上略)辛亥之际,革命甫成,南中孙文,得南京临时大总统之任,虽其革命家,未必即有行政建设之经验,一新耳目之党人,未必即足以合流于中国数千百年之官治。而纪元已易,正朔重颁,未始不可以方新之机,促未来之治;而袁乃隐有所制,必其自居。当日挟北洋派战败之余威,以外凌党人,内欺清室,缘饰自售。南中固不知自奋,亦复为息事更张之计,而袁遂以继统闻。维时极有欲其南下就职,以脱去北方之巢窟者,而曹锟遂受意兵变于大栅栏,以泥其行。京华负贩,至今追想,迄莫能忘。
迨至大选,遂又以临时而正式为元首。在此际革故鼎新,人多朝气,内而台阁,多属名流;外而封疆,多属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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