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有限君主,或民主政体是也。袁氏谓此种计画,已有人条陈,多数明达之人,皆极力赞助,不能轻忽置之,前星期以来,彼已时时审虑,刻仍正斟酌。惟刻皇室未及时而去,致生惧扰,或不免流血之惨也。余当时颇欲问萨镇冰所统兵舰,已全数悬挂革命旗帜,图攻汉。清军一事,摄政王对此有所感惧否,惟卒未诘问此事。袁氏旋复以戊戌政变事告余,此事前次袁氏曾作书致我,自为辩护,谓其举动,纯出忠君爱国之诚云云。
当时日本首相大隈重信有《吊袁世凯警告中华民国》一文,饶有意味。大隈为有名之侵华野心家,其玩弄袁氏之术尤丑恶,顾此其所言,自不失为金玉之言也。兹录《东方杂志》十三卷八号之节译文如次:自云南革命事起,为期不过四五月。以此短促之期间,而竟现困疲之态,足以知华人生活方法,无有忍耐忧患之力。所谓华人之生活方法若何?其安乐主义是也。袁氏自得志为中国元首,安处深宫之中,卫队数万,侍妾十余,纵帝王之豪奢,极人间之奉养,一言以蔽之,则安乐主义而已。夫安乐主义,堕落主义也。肉体既习于安乐,则道德智能,百凡颓废,不复有任重处危之力。故大难一发,而憔悴抑郁,以病以死,凡以此也。袁氏年仅五十有八,与德皇威廉,齿正相若。彼德皇之困难,远出袁氏之上,兵临四境,已垂二年,驰驱千军万马之场,出入弹林硝烟之地,不特毫无困疲之色,而精神志气,益复发扬。以视袁氏之一败涂地,殆不可同日而语。则信乎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之说,为不可易也。
中国多年之恶俗,经此次小变,又获一痛切之教训。使华人果有志革新,则不可不追惩往失,力祛积弊。盖安乐主义之流毒,不徒使百体废弛,精力委靡,而贿赂公行,赋税苛暴,其害中于道德政事国家人民者,不可胜计。人人以安乐为先务,于爱国爱民之念,悉皆抛弃无遗,虽乱亡即在目前,亦有所不恤。为中国国民者,乌可以不醒此大梦也哉?
其次则中国国民性,又有好修饰文字之弊。袁氏颁布命令,往往好用华美之文词,以自文饰。非援用古圣昔贤之格言,则侈陈爱国爱民之苦衷。在言者恬然不以为耻,见者亦夷然不以为怪,此盖习惯使然,尤为中国可恐之一事!盖重文字而轻实行,则凡古圣先贤之所垂训,经史集传之所记述,皆不免为悦耳目娱心志之具,无复有感化世人之能力。甚且躬蹈万恶,仍可假文字以欺人!以如是之民族,而欲求存于世界竞争剧烈之场,不可得也。
袁氏为中华民国之大总统,蔑视《约法》,自制宪章,伪造民意,帝制自为,冀得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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