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倒是个与药有缘的名字。”
“花钱买苦吃,就是与药有缘?”她脱口而出。
他一愣怔,笑了,“这倒有趣。”顿了顿,又道:“我叫杜攸辞。”
“我有师父了,就不叫你师父啦,叫你杜大人!”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这种玩笑话在师父面前她是决计不敢说的,但这杜大人真是太随和了,随和得让人想冒犯。
然而当她见识了杜攸辞的教学方式以后,她就后悔了自己此刻的判断。
从卯时正到未时正,他给她讲解了近三百种药材,没有休息,没有用膳,甚至都没有喝水。她起初还听得认真,听到后来便昏昏欲睡,想着反正他瞎了,自己干脆打起盹来。申时正的钟声敲过,迷梦里那个讲课的声音停了,她恍恍惚惚听见:“这便是你的课业了,做完再出来。”
什么什么——课业?!她猛一瞪眼醒了过来,便见眼前的桌上一字儿摆开上百种药草,一旁的药架上的小抽屉全都打开了,里头都是空的。
她反应了半天,舌头都打结了,“这、这是要我把它们放回去?”
杜攸辞点点头,和蔼可亲地道:“不错。药屉上都有药名,分门别类地放好。”便推门而出。
阿苦转过头,眼睁睁地看着他开门、走出、又关门,顿时天光隔绝,烛火幽微扑映,好好一个白昼,生生给折腾成了亮惨惨的黑夜。
天……
她想哭。
这是只笑面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