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极大地损耗了他的心神,他身有旧疾,又添新伤,倒下只是弹指的事。
不需要戚卓容做出任何回应,梁青露咬牙道:“……卑鄙的瓦剌人!以为漠北没了我爹,就撑不下去了么!”
戚卓容偏头看着她。她瘦得狠了,两颊凹进去,眼下也有了细纹与青黑,但她的眼睛却比从前更亮。
“喝点水,漱漱酒气,然后就回去罢,梁经历。”戚卓容道。
已经升了军职的梁青露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而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梁靖闻死在第二年的夏末。他其实本不至于死得如此之快,在城里静养些时间还可多活几个月,可他是武将,他宁愿死在马蹄之下,也不愿死在病榻之上。
朝廷发来诏书,追封梁靖闻为镇国将军,擢了一名他手下一名副将为总兵,同时外派了一名京中武官到甘州,直任指挥佥事。明眼人都瞧得出朝廷的意思,既想稳定军心,又想将势力渗入漠北军中。
只有戚卓容还知道另一层意思——她每月一封密信送往京城,笔迹稳健,思路清晰,健康得不得了,这显然让有些人坐不住了。新来的佥事姓张,戚卓容先前并不认识,但这张佥事一来就热情相邀戚卓容到他帐中坐坐,还对她住在城中小宅子里颇为不满,说什么“既是监军,便该与将士同吃同住,岂有独住城中之理”,要求她搬到军帐里来。
这遭到了原漠北军的一致反对。梁青露是其中态度最激烈的,结果被张佥事一顿呵斥,要降她的职,最后还是被新总兵给拦住了。于是戚卓容搬进了军帐,梁青露也保住了职位。
梁靖闻刚死不久,瓦剌攻势更加猛烈。漠北军有一套习惯的作战风格,偏偏这张佥事来了之后,为了显示自己的才能,以及彰显自己在军中的威望,非要强行插手,屡屡与总兵爆发矛盾,把军中一干人等搞得焦头烂额。
梁青露怒而拍桌:“他嚣张什么,不过是个佥事罢了,总兵发令,岂有他顽抗的道理!”
戚卓容显得淡定许多,还在对着日光补自己衣服上的洞:“他是朝廷的人,你杀不得他,总兵也杀不得他。”
师父就是这样,于她而言打打杀杀容易,但一牵扯到什么官场心术,便容易脾气急躁。
“难道就由着他这样在军中作威作福?”梁青露愤然,“这段时日我军屡屡败退,虽有我爹去世的缘故,但明显若不是这个姓张的胡来,我漠北军何至于此!”
“我们杀不得他,自有别人来杀他。”戚卓容补完衣服,对着光扯了扯,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把针线收了起来,“他让我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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