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薄唇轻言的人,自来言出必行,这下子恐怕是要鸡飞蛋打了!
“茜儿!我的茜儿啊!”连滚带爬下了榻,披着发跌跌撞撞扑上来,定柔已行至门口,被母亲抱住了双腿,素韵和四喜也来哭求:“妹妹,冷静些,谅解了母亲罢......”
王氏和其她人跪着蜂拥至前,一时间呜咽声如群鸟哀鸣,没了贵妃的庇护,慕容家岂不是鼎鱼幕燕,任人宰割了。
温氏死死揽着女儿的小腿,声泪俱下:“儿啊,我的儿啊,我这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你就不认我了吗?老天爷,我十月怀胎,害喜害得汤水不进,生她活活往阴曹司走了一遭,妙真观十年,我日日夜夜牵肠挂肚,她这么几句话就把骨肉亲情割断了......”
定柔蛮力甩了一下,母亲纹丝不动,她干脆唤了侍立在庭院的内监:“来人!把她们给本宫拉开!”
语声无一丝感情。
“喏。”内侍监十几人齐声一应,纷纷上来拉人,温氏被一边一个架住,死咬牙不放,挣扎中额头的白纱被扯破,伤口洇出点点猩红,尖声哭喊着:“不行!你说不认就不认,今天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罢,儿啊,娘以后不敢了......你原谅娘这一次罢......”
定柔无奈对着宫女们递了个眼色,月笙她们也来帮忙,一屋子人乱糟糟成了一锅粥,正这时丫鬟从西厢跑出来,大喊:“太太,不好了!老爷又吐血了!看样子不好!”
温氏和众人如梦初醒,老爷子命若游丝,怕是听到了这一切,这还不活活背过气去啊!
定柔这才被松开,温氏被素韵和四喜一左一右搀起,一众急匆匆扎进西厢,原以为老爷子命悬一线,十一必然无心再追究了,会来安慰父亲,到了西厢一回头,才知贵妃趁这时候离去了,竟是连老爷子的生死也不顾惜了。
慕容康下晌当着值被小厮叫回来,下了马急奔山月小筑,只见管家带着仆人们乌泱泱从垂花门跪到了里院,额头贴地,四喜和妇人们围在廊下端着大殓的丧服含悲欲泣,见到他欲言又止,几名太医面色凝重,拱手对他一揖,委婉地说:“国舅爷,请快听遗言罢,靖国公没多少力气了。”
慕容康心下如冷刃翻绞,掀帘入内,四叔和五叔坐在一边太师椅,慕容贤和慕容瑞跪在最前头,双生子领着一众男丁次后,皆是抹泪低泣,母亲拉着父亲苍老嶙峋的手悲不成声,不停唤着。
慕容槐仰躺架子床,双目闭着,鼻尖隐约泛着青黑,这是濒死的征兆。
慕容康鼻中一酸,流下两行热泪,穿着朝服扑通重重跪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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