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和汉人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小小年纪的拓跋嗣用一个问题把他的老师们问得满脸惶恐哑口无言,于是他又带着这个问题去问他的父皇。而拓跋珪也是沉默良久,最后答了一句:“虽然我想证明我们和汉人之间的关系可以有别的解释,但目前来说,我们彼此是宿敌。”
宿敌这个答案对于拓跋嗣来说太过于不可思议了,从字面上来说,它是比敌人更加厉害的字眼,那么对待宿敌应该比起对待敌人更狠才对。然而拓跋嗣的老师一向教导他可汗对于敌人执雷霆手段,这些年来被他灭掉的部落少说也有十来个,那为什么对待更危险的宿敌时,反倒是叫了几个那边的人做了皇子的老师?
而意识到这一点后的拓跋嗣也开始留心四周,然后发现在他的生活里,汉人的东西出现的频率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本加厉。汉人的丝绸布帛、汉人的茶叶点心,汉人的道、汉人的老师、甚至于汉人的臣子。
在年纪还小的拓跋嗣黑白分明的敌我划分里,汉人就像是个格格不入的污点一样不断弄脏他干净纯白的胡人世界。于是他终于鼓起勇气问拓跋珪:“汉人不是我们的宿敌吗,为什么还要用这么多汉人的东西和人?”
面对的他的提问,拓跋珪则反过来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汉人是我们的敌人没错,但那就代表汉人的东西都是坏东西,汉人的人也都是坏人吗?”
拓跋嗣在这个问题下想到了被他珍爱的各种精巧器件,也想到了教他各种道的学者大家,在一阵的矛盾和质疑里,他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现在差不多的问题又出现了,汉人的酒又是如何呢?
“就只有酒味更浓一些,这就算是好酒吗?”
难道这种程度的好就足以支撑酃酒成为大魏朝的贡酒,让皇室子孙世世代代都喝汉人的酒吗?拓跋嗣不太明白拓跋珪这个问题的意图,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