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的衣物是崭新的,不带一丝褶皱。
陆隽跟母亲学过针线活儿,木架上放的粗布衣衫,是母亲生前最后给他做的一件衣物。
他穿得很爱惜,隔很久才穿一次。不论是做工摆摊,他穿的都是缝缝补补的长袍,舍不得穿这件。
他不讲究吃穿,能活着便是件奢侈的事了。
陆隽自记事起,家中一贫如洗。爹娘夜里拿着纸笔,掰着两只手算账,算这辈子还要赚多少钱财还账。
白馒头、窝窝头,红薯叶、糙米粥,是陆家生存下去的食物。
若哪日地主开恩,赏给他爹一筐咸鸭蛋和烤鸭,爹娘就想着这日子始终是有盼头的。
他爹娘永远不会明白,若一味附小做低,活在尘埃之下,世上会有吃不完的苦。
陆隽的思绪回到虞穗送的衣物,竹青色水纹窄袖衫袍,绣工精湛,面料柔软。
他白日和吴煦路过一家成衣铺,他说在这里面的衣裳是给达官贵人定制的,要十两银子起步。
十两银子,是他在客栈做整年的工,十二个月都赚不到的量。
陆隽不用开口去问虞穗,也该想到她的家世不凡,她父亲或许是经商,或许是吴煦所说的达官贵人。
萦绕在他心头的问题再次浮现,虞穗为何要对他这么好
这个小了他七岁的神秘姑娘,她的心底又在想些什么
仅是他的字画好吗陆隽轻轻地笑,金陵城会写会画的人有许多,有权有势的人亦不少。
他可以称得上是优势的地方显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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