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白帝问真源肃杀之气破开一道雪痕，剑气撩开白行玉鬓边长发。

\n“不。”面前青年摇头，眼眸轻抬，认认真真，“我们二人要回家，马上开春，要种芍药、架葡萄了，还要给腊梅修枝条，给金围带换个大些的瓷坛。”

\n老者惘然一刹，竟仰头大笑不止，再无平日肃穆风范。“可笑。”

\n故人与故人之子的身影渐渐重合，晕成漫天风雪中的一道颀长月白，老者双目猩红，“幽人。”他喃喃分辨着，“什么芍药……葡萄……可笑。你和你的父辈太像。一样的可笑。”

\n他曾想过好好抚养那个遗孤的。但看见那张脸，便日日梦魇。

\n“你不想知，当年老朽与……挚友到底是如何反目……还有绣阁……你的父母的江湖名号……你若伙同那个衰兰杀了老朽，便永远不能知这一切真相。”

\n“谁在乎。”白行玉神情淡淡，

\n他没有再唤一声师尊。

\n“让我见他。我要带他回家。”

\n这是唯一真相。

\n楼上，一人几乎失了明，乱了心神。他蜷起膝头，大盗本就敏感的听力，此刻更加敏锐，雪声、剑声，扰得他耳畔嗡嗡痛痒。

\n古鸿意听见了锦水将双泪落地的声音。

\n扑朔。落了雪地，溪流一样。

\n然后，白帝问真源顺势挥出的声音。

\n“白行玉！”他跌跌撞撞站起，顾不得看不清道路，几乎是滚到栏杆边，往下望去，一片白茫茫，看不见。

\n但寒风把血腥气送进鼻腔。

\n古鸿意愣在栏杆处，手掌紧紧抓着栏杆，指尖用力发白，渐渐泌出血迹。

\n他该知道的，一年前，白行玉是被白帝问真源贯穿了一剑，才匆忙逃出剑门的。怎么可以让他独自对战剑门宗师。

\n听得不错。刚才锦水将双泪落了地，剑脱手而去。

\n高处风声凛冽，鼓动着耳朵一阵阵钝痛。

\n他们两个手中都没有剑了。

\n真的要死了。

\n古鸿意指尖不住发力，泌出暗红血珠，竟笑了一声，“不会真要死在这个晦气的地方吧。”

\n他翻出袖中的火石，一阵摩挲后便引了火，合于掌心等火燃旺，便扯去对酌时案前的绮罗，火苗霎时攀上锦绣。

\n但他看不见了。

\n他跌跌撞撞站起，不管不顾地循着楼下打斗的剑声走去，腿脚被磕出一块块黑青也毫不在乎。临窗，循声，他把那绮罗一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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