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诺拉,检查了一下她的呼吸和心跳状况,量了下血压。女孩正发着烧,而且身体十分虚弱。
「妳哪里不舒服?」我问。
诺拉指了指小腹的位置,一边痛苦地泪流满面,看这情形,我立刻明白了:她接受了「克劳贝格」绝育法〈注九〉!这种粗暴的绝育手术不但会让女性痛不欲生,有甚者甚至会因此而丧命。
看来门格尔虽然「宠」她,但并不「爱」她,冷酷的白衣死神并不愿让一个犹太姑娘怀上自己的孩子。
一想到这儿,我不禁拧紧了眉,问:「妳的手术做了多久?」
诺拉颤巍巍地竖起三根手指,表示「三天」,我的心头一沉。
这个女孩就这样忍受了整整三天的折磨吗?如果没有人发现的话,她会不会就像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纳粹控制下的奥斯维辛就是这样一个绝望的所在:剥夺生命、自由、尊严、怜悯、爱心、甚至是孕育下一代的能力……
看着无助的诺拉,我想起了艾莲娜,想起了乔安娜……
忽然,心血翻涌,一个大胆的念头自脑中迅速闪过——
在这偌大的集中营里,我的存在或许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可即便力量微小,我相信只要做出努力,一定也能改变什么!
为诺拉进行药物治疗三天后,我又替她做了一个小手术,手术结束后她恢复的很好,只要两周内不行房,很快就能康复了。
转眼,霍克尔的生日已至,按照约定,他亲自接我去他的别墅。当然,今次我的身分早与前次大不相同——作为门格尔的助理医生,这回我有资格登堂入室了。
如我所想,在场的宾客,几乎每个人都是清一色的深色滚边军装外加「卍」字袖章,这些都是霍克尔的同僚们。
其中,还有罗伯特·穆尔卡,他明明发现了我,却用一副看到陌生人的表情打量了我一阵,然后移开了视线。
见状,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毕竟,我已经脱下条形囚服,换上了西装革履——谁能想象短短几个月中,一个卑微的囚徒能摇身一变,成为「高贵」的医生?
起初,我按照霍克尔的吩咐,坐在角落里,不去刻意地引人注目。可宴会开始没多久,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下级军官便主动挨到我身边。
「你怎么不穿制服?」军官这般搭讪道,我注意到此人肩膀上戴着和门格尔一样的蛇杖徽章,他应该也是个医官。
「我不是军人……」
「不是军人?那是什么?」他用古怪的音调这般问,教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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