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双手指甲已现紫绀,显是膏肓之象。他自己心里通透,医术之高与我有云泥之别,说再多宽心的话也是无用。人事之路已绝之时,我只有求诸茫茫难测的天意。与他相识末久,却亲见他捏洒间的文韬武艺,他那样一个人,也被缚于天意。这也许是宿命的悲凉,逃脱不得,然,我为他不甘,少不得不自量力,要为他与天搏一搏。
我那日与他施针之后,也已向谢小端小师弟打听过,得知今日对他来说很是不凡:三十二前年的今天,正是无尘子和天机子在溪边遇见宋翁,捡他为徒的日子。那个宋翁,定是宋为的亲戚,然到底是他父亲亦或是祖父,亦或是别的至亲?不得而知。从天机子口中,我可以大致猜出这老头可能是宋为的父亲;听天机子描述,可知老者很爱宋师兄,可为何,之后的这么多年,宋师兄一直没找到老者除了姓氏以外的任何信息,老者明知塍玉岛所在,却从来末见过宋为和门中之人?老者的行为令人费解,也足以令师兄寒心。
我正因此惆怅不已,忽然只觉背后有一只瘦手抚上,柔和的内力倾刻间已缓缓注向我的背心:“师妹想什么呢?瞧师妹扎的水灯,虽说漂亮,到底做得仓促,还是不如我赠你的那盏灯儿精美…别动!”宋为运气并末有丝毫凝滞,柔声给我下断言道:“我看师妹,小时候中过胎里毒,当是…呃,那‘绕指’,现已解去,但发色乌中现紫,可知尚有残存之毒;再便是本门谭宗的‘牵情蛊’,蛊性不纯,施毒者不是门中人,虽毒性绵延可及终身,但不会有甚性命之危,要解此毒,唯有断情,师妹显然没做到;还有其三,江湖宵小给你下的飞烟散,用壮男胸口近心之热血制红丸服之,此毒现基本已解,尚有余毒未清。所以,师妹有此三毒缠绕,身体底子也强不了。好在你也算有点武艺傍身,到底有些助益。师妹,我先以化毒的掌力替你疗治一番,再给你三颗我制的清心丸,清去绕指飞烟余毒,你如今有本门内力护体,情蛊是伤不了你的,这便会好,你不用愁!”
我看他脸上依旧笑得甚为灿烂,似乎豁达潇洒得很,那放旷不羁的神色,一点也不像有痼疾缠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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