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句话落地,房中笼上一阵旷久的静默,韩、董二人亦不敢作声,深知汪云崇既是世子,若庚泰十六年禄王一事真是阳灵教所为,那阳灵教对汪云崇而言,可谓有杀父之仇。
半晌,汪云崇抬起头来,向两人交代道:“希,你把御囿这事再从头细查一遍,把所有相关之人对当日情形的说辞都比较一下;弦,你这几日多去宫中走动走动,帮我注意一下太后,但要记得不要惊动了她老人家。”
“是。”两人领令,应了一声。
“至于祺王……”汪云崇起身站了起来,挑了挑眉,道:“你们有见到之冉么?”
“之冉去帘云别院找崇哥你了,” 董之弦也站起身,狡黠笑笑,道“崇哥收留他住一晚罢。”
汪云崇脸色一沉,森然道:“你怂恿他去的?”
董之弦被他这么猛然的变色吓了一跳,他先前与汪云崇说笑惯了,私下里更是肆无忌惮,此时间汪云崇冷起脸色,这才忆起早先薛骏说过的汪云崇与南叠枫之事,愣了一下,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
“方才之冉问起崇哥在哪儿,说有事要报给崇哥,”韩承希接口道,“弦就让他去帘云别院看看。”
董之弦听了这话,眨眨眼睛,反肘狠狠撞了韩承希一下——这与自己怂恿的有何不一样?
汪云崇盯着他半晌,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们记得我方才的交代的事,我回去了。”
夜色深浓,帘云别院门口两盏笼火随着湿热的夜风轻摇,静谧之中已可闻见几只蝉声。
侍卫看清来人,直了身子,行礼道:“世子。”
汪云崇点了一下头,跨进门内,走出几步,又跨了回来,问道:“陆大人呢?”
侍卫向门内一指,道:“陆大人在东侧厅候着世子呢。”
汪云崇顺眼看去,果见东侧厅灯火明亮,窗子上借着烛火映出一个清秀的背影,汪云崇几步快走而去,推开屋门。
陆之冉原是背向着门口坐着,听得这推门的动静,立时自椅上弹了起来,转过身来,垂首道:“崇哥……”
汪云崇一只手搭上他左肩,微微发力将他按回到椅子上,一边在另一边的椅上坐下,问道:“有事?”
陆之冉抬头起来,秀亮如黛的眸中瞬时转过三四种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