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宫里此时挤满了打扫的太监宫女,热闹归热闹,淮南帝却觉着吵。他叫人搬了折子去了偏殿,却提了笔就是不批。宫人们把茶水换了一轮又一轮,却只见南宫淮握着笔坐在高座上,似是出神,但细望去,又像沉思。
伊宫端着盘新进贡的酸枣进了偏殿,便也瞧见了淮南帝的异样。她轻手轻脚地踱步到南宫淮身侧,将又凉了的茶水叫人撤了去,再将手上的托盘放到一旁的小几上。淮南帝仍是不看她。
“陛下。”伊宫估摸着小声叫了下。
淮南帝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将眼神移到了伊宫身上,微微笑了笑:“朕又发呆了吧!”
伊宫心想,这都好几时没这样了,怎么偏今天……
南宫淮只用瞧上一眼,便能知道伊宫此时的想法。他放了笔,伸手想端茶喝,手落了空,才想起茶早让伊宫叫人撤了。
“朕也不明白,只是最近老想起他来,一阵一阵的心烦。”
伊宫只安份地做自己的事,既不给任何回应,又像是在认真倾听。
“都是那小子惹来的。”南宫淮眼里闪过一丝怒火,随即又淡了,换上了别的什么,只叫人看得迷茫:“叫人吩咐了他晚上到么?”
“已经叫人传话下去了,景春公子也已应了。”伊宫将枣子分装在小碗里,插了竹签,递给了淮南帝。
淮南帝只插了一小片肉仁放进嘴里,抿住后也没咀嚼:“他以前就爱吃这个,但又怕酸,每次吃起来脸都皱在了一起,模样却也可爱。”
伊宫看淮南帝是越想越没个准头,晚上还要宴请群臣,总不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思伫了会儿,硬着头皮开口了:“景差公子韧劲大,怕就算酸,也只会忍着不动声色。”
淮南帝听了,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彻骨的冰寒。随后一掀桌,将那盘酸枣连带着桌子掀翻了个底朝天:“滚!”
伊宫收拾好了碎了一地的瓷片,微俯身:“奴婢告退。”等她退到门边,盛怒中的淮南帝却叫住了她:“等会儿。”
伊宫端着盛满碎片的托盘,静候在大殿下。
半响,淮南帝的声音才夹带着一丝不稳的哽咽传来:“朕今天失态了。”
伊宫愣了半晌,最后只微抬头露出丝微笑:“陛下莫忘了,奴婢的弟弟再得圣宠,也不过与奴婢一样,只是下人罢了。”说完,也就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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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未到,大殿内的宴席就已开始了。初秋的天虽暗得不晚,但映着宫内通明的灯火,却显得暗了许多。
大臣们将朝服穿戴好,各色组绶系于腰际,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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