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先吃东西,咱们兄弟有的是时间说话。”
拓跋野垂下眼,将万千情绪掩尽,不出声,慢慢咀嚼,让肉粥香浓的味道在口腔中回荡,漫延到鼻端,胸腹,直至包容整个身体。
拓跋岱喂他吃尽整碗粥,在他摇头示意之后,吩咐下人撤尽餐具,待人全部退出后,掩上房门,深深凝视着拓跋野,上前两步,直挺挺跪在床前。
拓跋野大惊,探身欲扶:“三哥,你这是干什么?”
拓跋岱一脸愧疚,低声道:“小七,哥哥们对不起你,我不该过于相信你四哥,被他矫诏设计,把你害成这样。你四哥,他已不在,有什么怨气你就冲我来,哥哥我任打任骂,绝无怨言。”
兄弟一体,原本就算老四办下天大的错事,他也应当一肩承担,可他既想坐稳王位,又不想伤害小七,唯一的选择就是把老四的事跟小七说清楚,不该自己沾的责任,半点都不能沾,不然,小七心里有了猜忌,他们兄弟二人早晚要刀兵相向,这是他所不见的事。
而拓跋野听到这句话,那段被出卖被囚禁虐待的往事,如乌云翻滚涌上心头,染黑他原本清澈的眸子。人前压抑的种种情绪,在至亲的兄长面前肆无忌惮地喷涌,仿佛地底炙热的熔岩,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充满怨懑的话语冲口而出:“四哥他做得有什么不对?原本我就是个该死的野种,能卖出个好价钱,也算物有所值!”
拓跋岱愣住了,大睁着双眼直瞪着他:“你说什么?”
项烨霖恶毒的呢喃仿佛依然回荡在耳边,那种刻骨的痛苦再一次涌上心头,眼前一片腥红,对着呆愣的哥哥不顾一切地大吼:“我说我就是个野种!”
长久以来被压制在心底的绝望,怨愤,撕扯着他的灵魂,他颤抖着冷笑:“就连给我的名字,都不忘告诉世人,这是个野种!”
拓跋岱闻声大怒,“放屁!”猛地站起,上前一步挥手就要抽他的耳光,拓跋野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并不闪躲,蒲扇般的大手终究没有落在弟弟的脸上,在拓跋野大睁的双眼之前硬生生转向,从他面颊上方掠过,划出空气中呼啸的声响。
怒喘着粗气,拓跋岱一把揪住他的前襟,狠狠地瞪着他,怒道:“胡说八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混话,纯粹是放屁!你是父王的孩子,是我至亲的弟弟,谁也改变不了!”
拓跋野眼眶通红,瞪大双眼盯住对方,嘶哑着声音不依不饶地逼问:“你说,我这个野字,究竟何意!”
拓跋静幽一脉,岱、岫、岩、屿、屻,唯有他的名字,与山无关,他早就有所疑惑,只是迟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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