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成没说话。
恪成,咱们大学做了四年的室友我才劝你一句。周鸣停顿了一下,他敛去脸上的笑容,凝重道:咱们自己给人当孙子也就算了,可别让自己的孩子也跟着遭罪不是?
张恪成抬头看着他。
周鸣上下扫了扫他的脸,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读书的那时候,你是咱们班长,也是系里学生会的主席。那时候你站在讲台上,不说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那也起码担得起意气风发四个字。眼瞧着咱们离了学校才几年啊?你瞅瞅你脸上,新伤换旧伤都换了好几茬,脑袋上的疤也快遮不住了。你说你值得吗?
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张恪成咬着牙说道。
这倒是没说错,周鸣调整了一下坐姿,他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只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一个更有尊严的过法。还是那句话,你总不想以后顶着挂彩的脑袋回家时,还要考虑怎么给孩子解释爸爸的脑袋是怎么伤了的吧?
周鸣,我不是傻瓜。张恪成说道,的确你说的没错,我转投旁人,可以不用挨打。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从陈原烁那里投奔别人,那你说的那位老板又怎么可能会相信我呢?等集团里的利益分割彻底结束,我可就成了没人需要的弃子了啊。
弃子又如何呢?周鸣笑起来,老哥,像我们这种没有背景的人,只要有钱能好好过日子不就得了?难道说您还指望着跟着哪位大佬最后也爬到集团的什么位置上吗?您可想明白了,陈氏集团姓陈,您继续跟着副总经理,哪怕到最后最后被打残了,您也只不过是个特助罢了。
张恪成再次沉默了起来。
周鸣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对张恪成说道:这张支票我就留在这儿,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我过些日子再问你。
说罢,周鸣转身准备离开书房,从他刚才的位置到书房的门口有几步距离,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默的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当他数到一的时候,他的手刚好碰上房间门的门把手,就在他拧动把手准备开门的瞬间,他听到张恪成低哑的声音。
他会造反的。
周鸣的脚步停下,却没有转身。
而这时,张恪成已经伸出了手,把茶几上的支票拿了起来。
他拿着支票,对着眼前的灯光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而后又放下。
这张支票上的钱,我只要一半。
周鸣转过身,他眯起眼睛,调笑道:班长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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