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_16">老道喉间滚出几声闷笑,茶沫星子溅上拂尘须:“白眼龟?这词儿新鲜!”他忽然前倾身子,窗影在皱纹沟壑里明暗浮动,“还有呢?”
李一杲捏着下巴,眉头拧成了个川字,那撮标志性的呆毛都蔫了吧唧地耷拉在脑门上。他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像头勤勤恳恳耕地的老黄牛,一遍遍耙着刚才冒出来的念头:
“还有啊…乌龟这老寿星,活得那么长久,是不是就因为它修炼了一套‘万金油’的处世经?甭管对面来的是捧鲜花的大善人,还是拎棍棒的恶煞神,它都先当对方是笑里藏刀的假好人,缩起脖子,亮出龟壳盾牌再说?哪怕对方掏出山珍海味喂它,也得先绷着劲儿,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过活,才能在江湖上混个千百八年的安生日子?”
无问僧在旁边听着,那张原本皱巴巴的老脸,此刻就像被春风吹开的菊花瓣,瞬间舒展开了,眼睛眯成两道愉悦的细缝。他把手里的破蒲扇摇得欢实,跟个给小鸡崽鼓劲的赶鸭子大爷似的,连连点头:“妙,妙极!你小子总算开窍了,晓得钻到乌龟壳里,用那绿豆小眼珠子看世界啦!接着说,接着往下琢磨!”
“嗡——”无问僧这句“钻到乌龟壳里看世界”就像根通着高压电的绣花针,冷不丁扎进了李一杲的天灵盖,激得他那撮蔫头巴脑的呆毛“噌”地一下,绷得笔直!
他脑袋瓜子顿时清明得宛如被大雨洗过的青石板路。上午老师灌耳音的“叙事自我”和“体验自我”可真是修真秘籍里的金玉良言啊!这会儿全都在脑瓜里叮当作响。要是自己真就投胎成了只老态龙钟的龟丞相呢?那套着“本龟乃某某某仙洞府看门神龟”壳子的“叙事自我”,和缩在壳里瑟瑟发抖、只琢磨“这手能不能剁下来炖汤”的“体验自我”,它俩在龟生路上,是不是都揣着一本一模一样的龟孙子保命秘籍?
如果有…那这本被磨得油光水亮、壳都包浆了的保命秘籍,又是哪位龟老祖在哪个混沌初开、王八生蛋的蒙昧年月里,歪歪扭扭刻在乌龟壳上的原始祖训呢?
电光火石间,李一杲感觉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哗啦”一声,把他脑子里那些乱麻似的思绪捋成了两条锃亮溜滑的泥鳅——思路清晰得能当镜子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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