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怎改临颜体?”
他临的是《颜氏家庙碑》。
唐牧道:“我这些年也曾临过王羲之,王宠等人的帖,但一直不喜颜体。三年前有一回到傅阁老府中,见他临颜体,书有磅礴大气,傲视千古的气概,一下子被吸引过来,如今就一直临颜体,间或临些大篆、金文,总不如颜体临的多。”
韩覃接过话笑道:“可见书帖也是缘份。”
他丢笔入笔洗中,端茶走到书案旁一一翻检过,点头道:“很不错,往后你要多学学看八股制书,总要替我分担些繁务才好。”
韩覃搅着那笔,忍不住笑问道:“难道二爷觉得我还能替你做官儿不成?”
唐牧亦笑,反问道:“我养着你,你连这点忙都不能帮我,难道果真要在府中吃闲饭?”
他本无心一句笑语。韩覃却想起白日里那一百两银子换来的小炭窑。她用他的银子卖了他的小炭窑,还是送给外人,这事自然不敢向唐牧提及。
这无亲无故的两个人,彼此间还牵扯着两条人命,还曾有过一夜的不堪。他如养女儿般养着她或者行,但用他的银子替外面的男子置产,那必定是不行的。
可她在拗古村六年时间,大壮与她一起上田下地,所有的苦活累活都是他一人包揽,若无他,自己在那地方首先就熬不到今日。他待她的恩情,不止是一百两银子就能弥补的。
已入亥时,韩覃收拾完画案端茶碗到书案前,见唐牧埋头公文中,便自悄悄退了出来。这夜直到子时更声敲过,西厢书房的灯仍亮着。韩覃本在临窗鼓凳上坐着纳一双鞋底,听到更声已熬不住,究竟不知这夜唐牧熬到几更才睡。
她替唐牧整理公文,除公文名目分类之外,还会因行文年月及事由等分成轻重级急替他摞好。这样分了几日,因见一份关于北直大兴县的制文被反复提交,虽每日皆是新的,但事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京师黄家炭行近两年内给大兴县官府竟是一文钱的税银都没有交过。非但如此,税吏们前去收税时还叫他家家丁们拿棍棒打出,直言自己开的是皇店,每月只往宫中报税,不往官府交帐。
韩覃记得当初那叫她打掉一口牙的柳妈妈就曾言说要她去黄家炭行的黄老爷做妾,虽未见过黄老爷此人,闻名却是久矣。是而笑着念出公文,又问唐牧:“二爷,何为皇店?”
唐牧边临贴边答道:“皇店就是皇家在外开的店,由皇家专门指定人运营,因是天子家的生意,自然不需要再向官府纳税。”
他道:“我言,你写。”
韩覃执笔,抬眉问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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