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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也不恨了,因为他是司礼监太监,是内相,他读了太多的书,他见了太多的事儿,世道的败坏,不是皇帝、不是宦官、不是后宫妃嫔、也不是大臣,而是生产力、生产关系、生产资料的问题。
治强易为谋,弱乱难为计。
国朝在走下坡路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很难成功,做的越多越错。
他曾经恨天恨地恨父母恨亲朋恨同僚恨大臣,恨这老天爷为何不开眼,让他如此的不幸,他愤世嫉俗、他心胸狭隘、他妒贤嫉能,就像这些极乐教徒一样,冯保完全可以理解这些教徒的想法,以及这些教徒,为何会对这个故事如此的追捧。
极乐教徒入教受洗之后,把一切能够切割的全都切割,像极了宦官这个群体。
冯保是可以共情极乐教徒的,他曾经也是那样的人,已经自己抛弃了自己拥有的一切,失去了一切的感情羁绊,如果没有任何的寄托,很快就会疯掉,所以极乐教徒会构建一个爱情崇高的叙事,进而陷入这种循环之中。
这些极乐教徒并不是寻找爱情,其实也不在乎爱情,他们只是关心自己罢了。
冯保可以走出来,是因为他读了很多很多书,他见了很多很多事儿,作为内相辅佐陛下处理天下诸务,他逐渐明白,世道的败坏,才是大多数人不幸和悲剧的根源,只有改变这个糟糕的世界,才能减少这些不幸和悲剧,而且他正在这么做。
但这些极乐教徒可能穷其一生,都走不出这种恨一切的逻辑陷阱。
因为极乐教徒既不读书,也不处事,总是将自己的认知,强行嵌套给全世界的每一个人,在极乐教徒的眼里,世间一切人都是可恨的,至于为什么可恨,因为我自己不幸,从来不会思考自己错了,而是世界错了。
贱儒都不这样,贱儒通常是睁着眼说瞎话,他们知道自己说的错的,做的是错的,也知道自己造成的恶劣危害,但就是不改,和这些被极乐教所蛊惑的教徒,是完全不同的。
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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