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外头瞧见的如今女帝后宫最得宠、位份最高的正三品佘御侯,其实是昭平长公座下的一枚暗子罢了。
“臣信!”端盏的人骨指顿了顿,转瞬仍是春意和风的笑,“苏阳佘氏不过一个不入流的小族,灭便灭了。只是灭了臣母家,怕一时找不到能给陛下制约世家的后宫棋子。”
“少阴阳怪气同朕说话。世家罢了,左右多留点血,真当朕怕了他们不成?”殷夜尚且喘着气,只皱眉推开那盏甜点。
“您自然不怕,但世家与丞相多有羁绊,你下得了手?”余霜壬见殷夜额角又冒出虚汗,便放下碗盏,换了养生茶给她。
“尤其是鲁国公府裴氏,如今四大士族中可就剩他家没放权了。”
“你知道的不少!”殷夜睨了他一眼。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余霜壬笑道,“只是眼下陛下还动不了鲁国公府,鲁国夫人是丞相嫡亲的胞妹。”
“那有什么,朕的母亲还是他长姐呢!”然这话到后面,却失了几分自信。
她的母亲不过是谢氏养女,若论血脉至亲,谢清平与鲁国夫人谢清欢方是真正的一母同胞。
念及此处,她并未在意谢清欢如何,只是脑海里蓦然想起去岁在丞相府看到的一个身影,裴庄若。
还有自己向谢清平讨要那盏茶水时,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珍爱与不舍。
“不仅如此,鲁国公的胞妹裴七姑娘同丞相可是有过婚约的,不过后来丞相退了婚罢了……”
“闭上你的嘴!”殷夜一拂袖,茶水拨洒,杯盏碎裂。
佘霜壬说的这些,她是知道的,以前未曾觉得有什么。谢清平那桩婚事原是指腹为婚,两姓结好罢了。如他所言,早早便退了。
然而此刻被提及,她莫名觉得烦躁。
脑海中又有回荡起那句话,他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她要将他逐出京畿?
谢裴联姻?
世家反帝?
不知是情感的敏锐,还是政|治的敏感,她突然便想到这样的字眼,只咬着唇口拼命控制浑身的战栗。
榻边人似未在意到,只看着地上尚且滚动的碎片盏底,将自己浸水的衣袖拨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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