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华夏九州。周天子治下便是四海之内,这江河广阔山川俊秀的“天下”。
古书之中,天下是日色所及,是江河山川,疆域国土。我读了太多空话,如今闭上眼,却只能想到掖庭的木格子,和那格子里那一张张温顺的脸。记起冬日奴婢们围坐于炉边,就那么一个小小的炉子,微微的火苗在其中晃动。也许天下不是山,也不是海,而是阳光下一片金黄丰收的麦田,是屋顶上恋人依偎肩头互诉衷肠,是夕阳里老人笑看儿孙打闹嬉戏……也许天下就是每一丝平凡细小,却又弥足珍贵的幸福。那种幸福,能使人由衷地生发出微笑来。而我将为守护那一抹笑容,献上全部的生命。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梦山河岁月催。[r5] 这大概就是我存在于世,拥有这次生命,可以不枉此生的唯一方式。
…………
屋檐下挂着的风铃,被微微吹动,叮叮当当地甚是好听。
“婉儿,傻子,婉儿,笨蛋!”
不知是什么时候,架上的鹦鹉终于学会了这话。风铃一响,它欢快地叫起来,扑扇着翅膀。她们相伴终生,却没能获得同一处归宿。
鹦鹉声犹在,琵琶事已非。堪伤江汉水,同去不同归。[r6]
她听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于无人处,终于痛快地哭了一场,浑身颤抖着,泪如雨下。
“你活该,你死的活该……”她喃喃。
侧边的厢房,昏暗的烛火下,棋语正为书韵的后背抹着药。那天公主下手太重了些,如今仍未好干净,背上暗紫色更加深重了。
“婕妤说的没错,公主就是太凶,太可怕了。”趴在那里的小宫女,下巴垫在枕上,嘀咕道,“可我好像也明白了,为什么婕妤那样喜欢她。她们俩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人。棋语阿姊,能碰上这样的主子,你我都很幸运。”
“也很不幸。”
书韵眨着眼,似乎想了那么片刻,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这说法。
“至少我们还有彼此,难过了可以说说话,互相安慰安慰。公主却没有了。她——很孤单吧。”
上弦月孤零零地挂在空中,残缺而羸弱。四周没有星星。
墓志石,她选了最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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