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馆。
阳光刺眼,她隐隐听见殡仪馆里奏响的哀乐,只觉天旋地转,凡尘俗世都在远离。
她以为津桥那段距离是今生最难走的路,原来现在才是,这被阳光照得发白的大理石台阶和打磨光滑的地面,无一不在攫取她的气力。
她宁可这条路,通向冥府。
安槐序一脚踩空了台阶,被许终玄拉住,她沉默着用力挣开,终于看清了大堂里站着的人,她的父母,陆林钟的朋友、同事······
还有两张面孔,她没见过,但在陆林钟手机上看到过,是陆林钟的父母。
她从没想过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样的场合,原来陆林钟的眉眼和气质这么像母亲,戴眼镜时有的斯文儒雅像父亲。她无瑕与任何人打招呼,跨过殡仪馆的门槛正面迎上了一张黑白照片。
呼吸、脉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她无所觉,无所感,忽略了周围的一切,眼里只有她的爱人。
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叹息,生命脆弱,两个相爱至深的人阴阳两隔,活着的人该如何才能消释内心的悲痛。
“是我不好,我来晚了,六六。”
我来晚了,我该亲自把你接回来的,你一个人躺在这里一定很害怕。
在场的人侧过脸,不忍再看。
“小序——”蒋慕上前去抱住女儿,被安槐序推开。
安槐序绕到遗像后,两侧摆满了鲜花,她看着空荡的棺椁一时变了脸色,“人呢?她在哪?你们把她怎么了?”
蒋慕满目不忍地别过脸,天气炎热,身受重伤,坠河被河水浸泡。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与安诚言去接回陆林钟时的情景。
他们不愿意安槐序看到那样的情景,安槐序记忆里的陆林钟应该停在最美好的模样。为了早些让陆林钟入土为安,得到陆林钟父母默许后,遗体第一时间被送去火化。
安槐序茫然地看着灵堂里的每一个人,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见了遗像下的骨灰盒。
她竟然连陆林钟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甚至没有机会触碰陆林钟冰凉的身体,那是她的妻子啊······
安槐序如行尸走rou般一步一步走过去,跪倒在地上,伸手把骨灰盒抱在怀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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