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神色复杂,望着任安乐逶迤远走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
怎么能放下?她母妃早亡,彼时太子年幼,师父远在泰山,虽被接回宫中,却无人照拂,吃了不少暗亏,她至今犹记得那个瓷娃娃一般的帝家幼女站在冰天雪地里,披着雪白的小裘,昂着下巴对罚她下跪的齐妃义正言辞的告诫。
齐妃娘娘,安宁乃大靖长公主,太后可罚,陛下可罚,皇后可罚,你不能罚。
她说这话的时候,小小的身子一步步走过冰雪遮尽的深宫小径,站在齐妃面前,扶起自己,眼底毫无畏惧。
此后,虽只有短短一年相处,却是帝梓元教会了她何为天助自助者。
她这一生只有两个人的恩惠无法还尽,一个是自小照拂她的太子兄长,一个是十年前被关进泰山的帝梓元。
已经十年了啊实在太久了,久到那孩童的模样都已依昔被她遗忘,记忆里渐渐只剩下女童清脆有力的声音和始终坚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