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也容易上手,而真正弹出味道,名家中也是少有。大多名家由于它过于简单,不花心思。那日陈生听见李希曼此曲,心中颇受触动。
那夜此曲落定,李希曼与他已各自有了决绝意。莫相识?想的太容易了。
无非是这样的意思,陈生当时便明白了。
李希曼不会允许的莫相识,他同样不会允许。而画地为牢,又不是他愿意的。
那便各自成全吧。
各自成全。
不知不觉中,陈生手下的秋风词已全然没有了悲秋之意,相思的尽头是什么呢?
陈生不要假装洒脱,也不要坐困愁城,他宁愿成全。
就如,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陈生只是按照李希曼那天夜里作的,稍用技法修饰,简单单弹出来了。
连他自己也不明确此曲如何,他甚至都快忘了,这首曲子将导引这琴馆命运。
陈生作完,没有言语,只静静看着计梅白。
计梅白道,“这个曲子,弹得不对。”
陈生闻言,道,“请大师弹此曲。”
计梅白抚上手中琴,仿似正抚摸着他彩霞般辉煌的荣耀。
琴音响起,婉转凄切,余韵旖旎。
陈生听着,微微地笑了。
琴音本是千古不变的,无论世事怎么变,人心怎么变。能让琴声变迁的,是奏者的心境,也是听者的耳朵。七弦琴的技法并不难,最基础的只有八种,而一切技法纯熟之后,若追求音声旖旎、融和中西是一条路,则以琴问世间、以琴问己心是截然相反的另一条道路。
哪一条才是正道呢?
求旖旎者得旖旎,求己心者得己心。
陈生听闻计梅白奏完此曲,未置一词。
开指于弦上,续以广陵散。
直到正午,人潮散去。
陈生把琴装进琴套,告辞离去。
众人茫茫然地散开,以为会有的争执与辩论未曾有,甚至从广陵散开始,计大师与陈生只顾着一首一首接着弹,仿似真的只是一场无言的切磋。
顾望之走在人潮里,脑海里回想着那一日陈生的话。
“那么不要说、不要想。听就可以了。”
“没有谁能被称为希声,那样太狂妄自大了。我加了偏旁,变成稀疏的声音。”
回去的路上,顾望之心中崩塌的那一块,被新的力量取代了。
陈生的音声里,有一种包容,就好像春光乍泄,宠辱不惊。
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众人都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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