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打八岁时犯下那样的滔天大错就已经千夫所指,包括她最亲的哥哥,说是当年的事情不怪她,可是心中芥蒂始终难消,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完了,已经看不到希望了。旁人都觉得她开朗活泼,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开朗活泼,反正这一辈子不管怎么过也是过,不如好好讨好一下自己。可是讨好自己也不比讨好别人更简单。刻意讨好别人是欺骗,刻意讨好自己就是自欺欺人。人生中哪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父亲厌恶自己;母亲汲汲与后宅争斗无暇管她;哥哥隔膜疏离;妹妹整天惦记自己的未婚夫;就连丫鬟也跟自己有杀父之仇,依仗自己的愧疚作威作福,矜贵的如同主子一样。
她的人生一点都不完美,可是她是惯常会自欺欺人的。完美的人生无非是将不高兴的事情刻意忘掉,高兴的事情刻意夸大。把那些丑的恶的统统忘掉,不管是别人做的还是自己做的,一辈子再也不想起来。就比如她做过最恶心的事情——南宫家的那场屠杀,也被她记成了美妙的梦境。她喜欢这样,只有这样她才会心安。
可是人生太过刻意,真的很累。
她最初接近陆皖是为了赎罪,只有对他好,她才能安心。谁知后来她对他的好竟然有了回报。那个人外表冷漠刻板,可是心里藏了火焰,挨着他,很温暖。她想把自己的心交给他,让他帮她暖暖。她跟他在一起很轻松,不需要刻意讨好自己,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只要看到他的模样,只要呼吸他身边的空气都会无比快乐。她不怕被辜负,哪怕有一天他知道真相将这心摔碎践踏,也毕竟曾经那样温暖过。她也摸过他的心,很温暖很柔软,鲜红色没有任何杂质。她不信那样一颗心的主人舍得把她的一颗心摔在地上。
林初夏笑了笑,道:“对不起,我走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了。我几日后就会回京城,我会尽量,再也不回这个地方。”
林初夏笑的苦涩,眼神中似乎还透着些许绝望的情绪。陆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又没有办法挽留。林初夏低下头,苦笑一声,牵着马扭头离开。林初夏一个人走了很远,雨还没有停,林初夏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杏色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她的肩膀微微耸动,似乎是太冷,又似乎是在哭泣。平素极刚毅的女子,此时看着她的背影却有几分单薄孱弱。陆皖看着她渐远的背影,莫名觉得悲怆。
门房也拿了把伞出来,小跑到陆皖身边给他打上:“少主,人已经走了,回去吧。雨太大,小心着凉。”
陆皖扭头看了那门房一眼,突然抢过他手中的伞跑去追赶林初夏。
林初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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