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决人命家常便饭,金家老太太十分忌讳,从南边一回来便开始买地建新宅,原计划六月八迁居,西门已经觉得时间紧迫了,不料现在金家还要提前搬走,这意味着西门能够利用的时间更少了。
她不觉心慌,脱口道:金先生也一同搬过去吗?
是啊,家母忌讳那些事,索性举家全迁,把老宅一卖,也便了(liao)了。
西门立刻问:老宅卖多钱?
出口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好在恋爱中的金先生心思单纯,有机会和她聊天是极大的幸事,益发侃侃而谈,说:十来万便出,无所谓价钱了,被日军占过,只图尽快脱手罢了。
十来万对于金家那样豪阔的大宅门来说确实不贵,但对于平常百姓来说,一辈子也很少有人能赚到这个数,更莫说西门这个穷教书的。
她黯然挂了电话,自己捉襟见肘,而那个人也早已为了她千金散尽,不由自主的,心中再次起了令自己赧颜的念头方丞!
*
她抱着大衣走出去,霜白纤细的手指紧握着大衣的一角,心中的忐忑压都压不下去。
方丞见她出来,迎上几步接过大衣,随即打算给她披在肩头御寒,被她的黑眼睛给瞪住了,他不禁笑了,于是把大衣搭在自己手臂上,说:快走吧,这么冷。
俩人走出几步,距离人们远了,他才拿去大衣上的一根长长的长头发,低声问西门:怎么弄上的?这些天你把它放在被子里?
猜也不能猜得这样准的,西门脚下一错,不偏不正,把鞋跟儿崴了。
方丞及时去扶,人没趔趄,但那双丁字头黑皮鞋的小矮跟儿,离上次修钉不过两个月,现在再次摇摇欲坠。
看西洋景的人们还在后面盯着他们,西门音不动声色地继续走,走到校门外才撑不住了,鞋跟掉了下来。
方丞说:去买双新的吧。
西门说不必,前面转角处有位鞋匠,平素风雨无阻,想必今天也在。
鞋子钉一钉就好,正事要紧,她不能浪费时间。
马路牙的雪地上,钉鞋匠刚刚开张,西门剥下鞋子给人家去修。
雪地里金鸡独立不是办法,鞋匠丢了一双破了鞋帮子的男人千层底旧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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