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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可能三两天。」
「妈妈,那么你真是一个人了,你自己决定吧。」
「这……彭年,真是的,我与他有廿多三十年没见面了。」
「到飞机场去接他。」我建议。
「什么?」妈妈犹疑。
「朋友之道,原应如此。」我提醒她。
「应该有接他的人吧,他在这里亦有生意……」母亲说:「我何必多此一举。」
「一个女人过份矜持就小家子气,有失大方。」我又说。
「去接他?」母亲的心内显然有十五只吊桶。
「现在先去做头发,看该穿哪件衣服,你自己定夺吧,我马上订飞机票回来,再与你联络,你自己保重。」
「彭年,彭年——」
「记得自然一点。」我挂上电话。
房门嘭嘭嘭响起来。
我去开门,是齐家。
她一面孔惊奇,「彭年,我爹赶到温哥华去了。」
「我知道,我妈说他于今夜七点钟可以抵达。」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痴心。」齐家说。
我微笑,我们都似外公,低估了这位有洋人血统先生。
「你大哥会怎么想?」齐家问。
「管他怎么想。」我说:「反正母亲有她自己的主意。」
「这件事实在太美妙了。」齐家笑出来。
我也很高兴,忻氏的诚意也许真能感动母亲。那个时候的女性非常的被动,非要被男方追到墙角,不能动弹,才肯就范,稍有活动余地而心甘情愿,就是轻狂。
在那个时候来说,追求是一种仪式,光是追已经过足瘾:在月色下等待女友出现,送她一枝花,希望看到她的笑容,十一点半之前要把她送回家,要见她先要经过伯父伯母那关,顽皮的小弟小妹躲在门角偷窥姐姐的男朋友,有时要在功课上帮他们一把,星期日也许还得一起去做礼拜,走了长久,都没有机会握一下手。
唉,那时女孩子的裙子似一把伞,接近一下都不能,太困难了。
「你在想什么?」齐家问。
「我希望家母与令尊可以重温旧爱。」
齐家说:「我也这样希望,她才是最适合他的。原谅我问一句:她还是那么美吗?」
「嗯,极细的皮肤,保养得很好。那么多母亲之中,她一直最美。」
「你打算赶回去?」
「现在回去,才不,我觉得他们需要私人时间。」我笑,「我会到乔治王子镇去休息数日。」
齐家当然立刻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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