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他也怪看得住。”
姜明远不置一语,已经拿起矮桌上被压在砖块底下的文件袋,从里面取出自己那傻儿子审查了整整一宿的文书,认真浏览着。
文书材料被姜铎分成了三沓,每沓最上面都放了一张便签纸,一沓写着已完成,附注:程序合法,手续完备;一沓写着待查;一沓写着补充材料并整改,并附了满满当当三大页纸的需补充材料明细、注解和整改清单。
而那份落款为省公安厅红头的报功请示材料,却被他扔在一边动都没动。
姜明远捏着纸页放到光底下,细细摩挲着,这年头什么文书、材料都用计算机编写打印,连自己都好多年没再见过儿子的笔迹。
可以看得出来,大抵是光线昏暗,寒夜里手露在外面捏笔肯定又得凉得直抖,纸页上的笔迹有点歪斜和不连贯,但绝对不潦草,摸上去总能摸到一些灌透纸背的风骨和劲力。
干脆拖过草墩子一屁股做好,姜明远戴起老花镜,认认真真的查看文书。
朝阳渐渐爬上山坡,往院墙屋顶瓦砾和檐角处铺进来,正好照到端坐在堂屋门廊一角的姜明远身上,身心稍暖,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中的文书材料,重新归叠整齐,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放进文件袋里面。
做完这些他便张口叫住准备出门赶羊的老汉,拎起自己的背包,边走过去边向老汉笑起来说:
“老哥您等等我,我同您一起出门,前些日子里可真多谢您了,老哥,谁说你们这石头不好看,我也觉得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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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姜明远先一步驾车回了临潭。
一周后的傍晚,姜铎重新换回进山时穿着的冲锋衣,背着登山包,又像个登山游客一样走出临潭客运站的大门,站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临潭公安局家属院。
重新走进这里时,烂泥一样混浊的心境还是猛烈地翻腾起来。
一周前老爸走的时候,除了那份呈请报功材料什么也没带走,甚至还给自己留下了老房子的钥匙。
他什么意思自己心底很清楚,追查了这么些年,没道理在最后的证据文书和案卷审查阶段让那帮混账揪住把柄钻了空子,自己手握关键证据,又是重要人证和受害者,总要亲自来和他们算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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