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是受过教养的官宦人家出身,但凡有心做事,总能像模像样的,此时同郭东娘寒暄,面上看着很有几分大家仪礼之态,只是明明见得对方同沈念禾挨得极近,就站在自己对面,却对眼前的人视而不见,一句也不提及,只管同郭东娘说话,仿佛边上站着的是块不起眼的石头一般。
郭东娘虽然性子直,却不是那等粗心大意的,很快就察觉出不对,先着人把那桃子收了,道了谢,又转头同沈念禾道:“这是傅莲菡,住在前街,上回我去何家吃席,见过她一回。”
语毕,又同傅莲菡引荐道:“这是我闺中密友,姓沈,唤作沈念禾。”
她口中说着,还特地挽住了沈念禾的胳膊轻轻晃了晃,也不顾自己比对方还要高一个头,努力做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见得两人这般互动,傅莲菡实在憋得厉害,强忍着才没有甩脸色,只勉强对沈念禾笑了笑,道:“原是见过的。”
这就当打过招呼了。
投桃报李,投烂桃,自然报以坏李,沈念禾一向敏感得很,几乎立时就察觉出傅莲菡对自己的敌意来,不过两人素无来往,虽然不知原因,她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便也只应了一声,笑着点了点头。
三人之间暗潮涌动,然则来者是客,郭东娘还是笑着邀傅莲菡进府,又道:“傅姑娘吃了晚饭再走罢?”
又不是得了邀约,更何况两家其实并不太熟,傅莲菡自然不可能答应,推托了两句,跟着进了府。
一时三人到得偏厅落座,自有丫头上了茶,在一处闲话家常,又聊些趣闻轶事。
傅莲菡有心把沈念禾隔绝在外,便故意同郭东娘说两家闲话,又说彼此父兄读书、做官事,只郭东娘却仿佛一团棉花似的,一拳砸下去,软绵绵的,任由她在此处说,也只一问一答,不怎么起劲,相反,还不住转头同沈念禾说话。